当下局势对于北地而言确实如此,即便是翼天干心中对齐国不满,却也知道万事当以大局为重,若北地都覆灭了,家国都不在了还谈什么仇恨?
翼天干攥紧了拳头,沉默了许久说道:“北国如今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若此番鲁国愿意出兵,我北国自当出兵。”
“我家将军说翼将军是个有远见的人,果真是没说错。”越于其要的就是翼天干这句话,与齐国联军如何无关紧要,但是鲁国显然是想要北国这个盟友。
在确定了翼天干的态度之后,那么这接下来的谈话就简单多了。
二月初,齐国与北国以及鲁国正式敲定了结盟,至此三国联军出现在了北地之中。
至于齐国为与之结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却是不得而知,不过料想北国和鲁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割肉的好时机,此番联军已成,即便是联军打赢了,齐国想必也再难恢复到曾经鼎盛时期。
“果然还是结盟了。”齐国得援的消息传来,积雪化开连绵的雨季似乎也来了,甚至好像比下雪更冷了似的。
“北国和鲁国兵马已经动身、”军帐之中,宗延黎面前桌案上摊开了地图,微微皱眉盯着桌上的图纸,低声询问道。
“似是还未见动静。”龙飞光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援军要来,也还需要些时日。”
这话语之中的意思就是还有时间给他们做准备和部署,宗延黎听之点了点头道:“若是料想不错,北国和鲁国之军当是会直接去白水关,准备准备我们也该动身了。”
龙飞光等人面色肃然顿时站直身来,低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冰雪消融的场面对大乾将士们来说已是不算陌生了,或许曾经的他们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平静的在北地之中为战,甚至已是对北地之中地势了若指掌。
当年初入北地吃得苦,现在都成为了他们宝贵的经验。
宗延黎高坐在战马之上,迎着细雨还能感受到雨中的寒意,口中呼吸出来的鼻息依旧是一片白雾。
“这北地真是冷啊……”庄承弼叹着气,缩着脖子骑在马背上,不住的感叹着。
“冰面都化开了,自然是多了几分寒气。”陆沛白裹着白色的狐裘,在这军中很是显眼又醒目,如今已是熟悉了与众人相谈相处了。
“北地都是这么冷?”霍文启也是缩着脖子,说话之间口中哈出白气,呼吸都觉得有些刺痛。
“也不全是。”陆沛白想了想说道:“相对而言鲁国暖和一些,虽也是冬日里下不完的雪,却也并非总是如此。”
她幼时曾经去过鲁国,但是也不好说的绝对,毕竟现在过去多年,每年气候变化无常,且地势的更改都有可能影响一个地方的气候,现在说来也就是听听罢了。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本是非常平和的时候,却在极为突兀的时刻,陆沛白忽而看到了一点寒光闪烁。
那一瞬间涌现而出的对生死本能的危机感知如此清晰。
呲——!
殷红的血色自陆沛白肩膀上蔓延而出,白色的狐裘渗透出了红,变得如此醒目。
“敌袭——!”詹皓月和霍文启二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拔出刀剑护在了陆沛白的身前,军中盾兵架起了护盾,裴良伸手接住了向后倒下的陆沛白,二人滚落马背被盾兵挡在了其中。
“明溪先生?”裴良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伸手按住了陆沛白的伤口处,看着这中箭的位置不知到底是刺中了心脏还是……
陆沛白脸色逐渐苍白,盾兵护着的外边响起了打斗的声响,但是没过多久就停歇了。
很显然那出现的不是伏兵,似乎只是刺杀的刺客。
宗延黎迅速稳定了战局之后,第一时间就来查看陆沛白的伤势了,见其那被血色染红的狐裘,眼瞳微变临时搭建了营帐让军医为其诊断。
“将军,明溪先生是女子……”裴良看着忍不住提醒道。
“……”宗延黎沉默了一瞬间,然后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而后命人拉起了帘子,军医在外为陆沛白诊脉,宗延黎在内脱去了其身上外衣,实在不行就用刀割开一个口子。
军医为其把脉之后,确定箭矢不曾穿破心脏,也就指点了一下宗延黎把箭矢拔出来,然后再为其包扎上药就可以了。
处理伤势对于宗延黎而言真的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因此根本不需要军医多说什么,宗延黎已经利落的一手按住了陆沛白的肩膀,一手握住箭矢将其拔了下来。
如此平静冷酷,按住伤口止血,甚至完全不去管那被剧痛之下痛醒过来的陆沛白了。
“嘶,啊……”随着宗延黎将那止血的粉末粗鲁的洒在她的伤口上,陆沛白险些痛晕过去了。
“别乱动。”谁料宗延黎的手就像是钳子似的,牢牢的压着近乎赤身的她。
陆沛白在这一瞬不知到底是被疼的,还是被羞的,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宗延黎看了眼昏睡的陆沛白也没当回事,甚至暗暗松了口气,干脆将她身上衣服都脱了,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迹,然后取来纱布帮着她包扎好了伤口。
陆沛白没有乱动的情况下,这伤口包扎的极为迅速。
因着这衣服都染了血迹,又被她割破了,宗延黎也就没给她穿回去,从旁边取来了被子将其一裹就站起身出来了。
“军医且去看看,应该是没事了,人晕过去了。”宗延黎转头对着军医说道。
什么叫没事,还晕过去了!?
那军医也是慌张,连忙入内去看了两眼,瞧着伤口包扎的很好,处理的也干净,又把了脉没什么太大问题,且血也止住了,确实是没事……
宗延黎走出帐外,迎面遇上詹皓月和蒙奇等人,各个脸上神色非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