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奇撒泼打滚的就要战马,宗延黎让他闹腾的颇为头疼,最后抬手压下他吵闹的话语说道:“这样,战马就不给你了,我有一事非你不可。”
“啊?什么?”蒙奇不免站直身来,他可是从未听将军说过‘非你不可’这等言辞,一时之间有些紧张慎重了起来。
“齐国势必还要卷土而来,从此番与齐国对战而来,我发现我们军中盾阵尚有些欠缺。”宗延黎说着略微皱眉,像是为此很是困扰,然后盯着蒙奇说道:“你帐下兵卒都是我大乾猛士!”
“我欲要为他们锻造一个全新的军盾,由你亲自教导演练盾兵军阵。”
“以盾为矛,做我的先锋军如何?”
宗延黎这等话语落下蒙奇惊愕万分的瞪圆了眼:“以盾为矛?”
他从未听说过盾兵也能做先锋的!
宗延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军中唯有你帐下兵卒可担当此等重任,你可愿意?”
“愿意!自是愿意!”蒙奇连连点头应着。
“嗯……”宗延黎缓缓点头,而后看着蒙奇道:“既做盾兵没道理再要战马,你看这战马……”
“不要了!!!”
宗延黎含笑目送蒙奇蹦跶着离去,旁侧目睹了全程的裴良和陆沛白等人,前者见怪不怪摇头失笑,后者眼神之中满是赞叹意外,忍不住开口说道:“将军对所有部将都如此用心?”
若放在其他将军身上,只需一句话便可压下此事,可偏偏宗延黎却能这样顺应部将之心做出决策,让他们没有任何芥蒂接纳她的决策。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陆沛白意外,若闵文山有宗延黎这等御下之术,陆沛白便是费尽心思恐怕也难以撼动军心。
“咱们将军素来如此。”裴良笑着应道:“军心也是人心,若放任不管终会滋生祸端。”
“况且将军待部卒素来礼遇有加,蒙将军闹着要战马也不过是想在将军面前争个脸面。”裴良笑呵呵说道:“明溪先生初来乍到,日后与将军相处久了就明白了。”
陆沛白缓缓点了点头,目光落去了那端坐在主位的宗延黎身上,她已是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军册翻阅,这是他们整理出来的,一些重要的需要宗延黎批阅的要务。
军务繁杂不是一两天就能处理好的,宗延黎挑着要紧的先处理好了,将此番缴获的军资物资分发而下,便开始着手下一步对战之策了。
立冬过后,天气愈发凉爽。
闵文山四处集结兵力,宗延黎自然也听得些许风声,暗中观望着暂时不曾有所动作。
隔了千山万水,宗延黎终于在冬日里收到了一封家书。
那薄薄的一层信封不知翻越了多少山川河流才终于送到了远在北地为战的宗延黎手中,桑才杰拿着书信回来的时候,宗延黎正在与闻年对练,二人未动兵戈,只是在赤手空拳的交战。
“你与我对战还收着力道?”宗延黎一拳打在闻年胸口,以至闻年倒退两步,脸色发白捂住胸口,抬眼就听到宗延黎略微皱眉盯着他看。
“……”闻年低下头来,脸上满是歉意说道:“末将只是想试一试。”
宗延黎皱眉轻哼一声,俨然没有半分留手的意思,这一拳他可是实打实的挨了。
宗延黎接过高飞林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拿着信转身进了帐中。
信中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信中内容大多都在说着家事,提及阿妹的思念,提及她的义子如今得了二伯的教导愈发有她幼时的胆量,就是比不上她那等力气。
又提及她的幼子长出了乳牙,白白胖胖的得宗延茵万般喜爱。
朝中诸事皆安,家中亲眷无恙,让宗延黎一切放心。
宗延黎看完了手中书信长舒一口气,心底那思念的情绪在这一刻像是变得极为清晰,她抿唇沉默了许久,明明像是有许多话要写上,可是最后写出来的竟也是简短的几句话而已。
无非便是告知家中她一切无虞,就连战局情况她都不曾多说,想来送回京中的军报父亲也能得知了。
“将这回信送出去。”宗延黎简略的写完了之后就把信封递给了桑才杰道:“近日附近城中可有得见北国探子?”
“有那么几个,不多。”桑才杰郑重接过放入怀中这才说道:“将军可要清扫了?”
“不必。”宗延黎略微摇头说道:“暗中盯着就行,注意一下北国商人的数目,看看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是。”桑才杰连忙低头应下。
宗延黎挥手示意桑才杰下去,而后唤了高飞林叫诸位将军来议事营内议事。
军帐之中宗延黎沉声说道:“眼看着冬季又要到来,北地风雪之大难以为战,我军占据济丰城倒是不担心冬季如何度过,只是敌军如今正在趁着冬季集结。”
“就这么让他们如此轻松集结兵力,我这心里真是不痛快。”宗延黎抬了抬眼说道:“不过我并无攻敌之心。”
“将军不打算攻敌,那是……”众人脸上神色略显疑惑。
“呵呵……”宗延黎抿唇一笑,略微抬了抬下颚说道:“自然是做一些北地将士们会干的老本行。”
“抢掠。”宗延黎如此正义凛然的说出这话,属实是让军中众人都跟着愣住了。
宗延黎略微摆正脸色说道:“我大致了解观察过了,闵文山所在之地在这,而这四周都是官道之路,若援军到来这几条路是必经之路,既得援军怎能无粮?”
她可还记得当初截粮,结果截的都是一车车的砂石杂粮!
如今闵文山要在此地为战,总不能还用假粮车吧?
“这是个好机会。”宗延黎抿唇笑道:“不过此番不宜大动兵力,当分化而出,而后于此地集结。”
“如此方能瞒天过海,让敌军无从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