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轻松,但是人力和财力都非常紧凑,其实并不能如庄承弼所言三个月就督造出来,恐怕要长达半年之久。
但是宗延黎并未着急,这迎敌对战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战局两军打的可谓是万分圆滑,两军谋臣们都在大展拳脚,如同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的,一时之间辨不出胜败之军。
期间宗延黎还领军转攻了凉城附近其他几城,行的是惊军之事,如此纷乱之下转眼便是入冬了,那神庙之策也终于迎来了转折,随着詹皓月和桑才杰等人运送着满车的棉絮冬衣回来的时候。
宗延黎终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切水到渠成。
“今年冬日可以过个好年了。”宗延黎眉眼微松,侧眼看向詹皓月那沧桑又潦草的模样不免笑道:“此番多亏了先生。”
“我倒是不曾做什么,是桑将军在外周旋,方才有所成。”詹皓月垂眸笑着说道。
宗延黎借用此事为桑才杰正名,点了他为将,代替了彭海领其帐下兵将,如今终于也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军之将。
霜降覆地,叫营外道路都添了几许白霜。
军帐之中碳火四周诸位将军围坐其中,前方悬挂着舆图一张,宗延黎居于舆图之下,搓了搓手低声说道:“今年冬日来的早,寒意比以往更甚,北军经过这么久接连为战,此时正是军资匮乏之际。”
“我有意为战,诸位将军意下如何?”宗延黎抬眼看向众人道。
“我军得棉衣保暖,不惧风雪,军中粮草充裕,末将认为可战。”雷吉亮率先开口响应道。
“自上一次战役,清扫战场得见北军战死之将竟是草衣裹身御寒,可见北军之中物资确实匮乏。”旁边沙昊乾也紧跟着开口说道:“只是那北军之师素来抗冻,若如此盲攻,想必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自与北军多番交战,如今他们也算是对北军了解颇深。
这北军之师彪悍又抗揍的,地处北地天寒地冻的都习惯了,他们也是担心主攻之下没什么益处。
宗延黎略微点头之后看向詹皓月和公孙璞等人询问道:“几位先生可有良策?”
“凉城有一道,为晋国粮道。”霍文启出声说道:“易门道之路最易设伏,将军不若看准时机,佯作要断敌军粮道发动攻势,引敌军警觉来阻,再做撤军败走之态。”
“设伏易门道,一举伏杀。”霍文启如此说道。
“伏兵易设,然敌军未必追击而来啊。”宗延黎略微皱眉说道。
“若是寻常敌军定是不来。”霍文启顿了顿说道:“然粮道之重敌军势必上心,且我军断粮道也叫敌军以为我军粮草匮乏。”
“撤军之际丢盔弃甲,佯作败退之象,或能引得敌军上钩。”
宗延黎略微皱眉,虽觉得此计可行,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旁边少言寡语的周沧主动开口道:“将军,北军翼天干帐下有一人,名为樊勇正,几次出战在下观之其领军交战甚是急躁,斗将为战也是一味莽攻。”
周沧低眉笑道:“将军不若故意发动攻势,命人阵前叫阵,行骂战引得此人出战。”
“在斗将之际,戏耍此人,惹得其动怒即可不打而走。”周沧略微抿唇,继续说道:“此人必定心中余怒未消,趁此机会派兵前去阻截粮道,就命与之斗将的将军领兵。”
“那樊勇正余怒未消正愁无处发泄,必定请命前来追击。”
“届时再行霍将军之策,在下以为必定能事半功倍。”
周沧话语落下,帐中众人皆是瞪大眼。
要不怎么说这读书人就是厉害呢?
宗延黎仰头大笑,赞许周沧妙计,当下便针对这等计策展开了更为细致的讨论,最后决定那骂战之人便让雷吉亮前去。
雷吉亮领了这差事自是没话说,当日出战便在凉城门口一番痛骂,听着那侮辱性极强的词汇飙出,宗延黎等人大为惊愕,裴良更是瞪眼小声说道:“平日里见雷将军沉稳有度……”
“我还担心雷将军骂战无力,引不出敌将来,如今看来……”他真是多虑了。
那凉城之中,休说是樊勇正了,便是翼天干都气的怒而起身。
庄承弼观敌军今日这般反常行此骂战,欲要劝说翼天干当心有诈,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见樊勇正跳了出来怒道:“将军!士可杀不可辱!宗延黎如此欺我,岂能不应战!”
“将军末将请战!”樊勇正怒而说道。
“好!将那叫阵之将的脑袋给本将军带回来!”翼天干气急,那叫骂之人辱及祖宗实在是骂的人怒火冲天啊!
庄承弼暗暗皱眉,连忙出声道:“将军切勿轻敌,急中易生乱。”
樊勇正哪里听得进去庄承弼的话,当下一挥手说道:“何需你废话!待我砍了他!”
樊勇正冲出城门应战而去,二人在军前交手,带着火气的樊勇正下手可谓是狠厉,偏偏雷吉亮不正面迎敌,打两下就跑开,一边跑还一边骂,可真是把樊勇正给气的头顶冒烟。
眼看着樊勇正就要追上雷吉亮了,那雷吉亮竟是直接把兵器一丢,抱着马就跑回了自己军中叫唤着:“今日我没吃饱不与你打了!哈哈哈!”
那极尽戏耍的样子,连宗延黎帐下一众兵将都看的有些牙痒痒,以前怎是不知这雷吉亮竟能演的这么贱?
樊勇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当下怒吼一声将手中兵器朝着雷吉亮离开的方向投掷了过来,恶狠狠的盯着雷吉亮那犯贱的笑脸,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收兵。”宗延黎一句轻飘飘的收兵,来了句:“将士们没吃饱,今日先不打了。”
“……”
那凉城内翼天干也是被宗延黎这操作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