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联手当今太子,将兵权一再扩大,为打压陈家,甚至不惜在战局之中动手。
雷吉亮见不得秦家这手段,故而在一次对战之中,秦无究要他手中兵马驰援,雷吉亮拒而不给,不想秦无究竟说服了张氏,从他手中偷取兵符调走了他的部将。
那一战之后陈家元气大伤,秦家捡了个大便宜彻底压过陈家一头。
而雷吉亮也因为这事彻底与秦无究翻脸,勒令张氏不得出嫁,最后张氏潜逃而出跟着秦无究私奔而去,至此二人彻底恩断义绝。
“少说些风凉话,旁人私事少议论。”眼见他们愈发说的起劲,宗延黎忍不住皱眉打断。
“将军恕罪。”卢昊几人当即收声,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他们还以为,将军对秦大将军也有怨言,故而想借此用言语发泄一下。
将军不好编排,那就让他们来说,说两句又没事,对吧?
但是没想到宗延黎似乎对秦大将军并无什么怨言,反而是面色严肃说道:“东冀守军不曾来援,当是已经得知其他两城来援,他再来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若庆国不再增兵,以我等剩下的兵力足以应付。”宗延黎端正坐姿,看着众人说道。
“即便存有几分恩怨,在家国存亡之际,我相信一位领军之将断不会不顾惜将士和百姓的性命。”
“如今尔等与秦家军帐下部将亦有摩擦,然有朝一日共赴战局,他们依旧是你们的同袍!”
“你们的刀剑,只能对准敌人。”
宗延黎不希望看到自己帐下兵将,日后居于领军之位,会做出背弃同袍之事。
卢昊和蒙奇几人顿时低头,略显羞愧连忙应道:“我等定当谨记将军教诲!”
宗延黎这才点头,让他们留在帐中取暖,自己则是起身道:“我去看看驰风如何了。”
驰风是宗延黎为她那新得的战马取的名字,自从抢来之后至今,宗延黎每天都会抽空去看看,一来是想借此跟驰风多熟悉熟悉,二来也是她确实很喜欢这匹黑马。
“将军。”宗延黎过去的时候,看到闻年刚刚替她打扫完马舍,提着桶见到宗延黎抬眼唤道。
“天色这么晚还打扫?”宗延黎有些无奈。
驰风性子烈,宗延黎都将其抓来这么久了,还是不让人骑。
刚来的时候谁靠近就踢谁,现在已经算是好的,至少宗延黎可以靠近喂养草料梳梳毛,偶尔驰风还是会发出沉重不满的哼叫声,却再没有撅蹄子了。
这么多兵卒之中,唯有闻年在第一次靠近驰风的时候没有挨踹!
裴良戏称,闻年身上有凶性,动物也懂得趋利避害。
然后闻年就包揽下来了,宗延黎不得空的时候,前来喂马打扫马厩的差事。
“闲来无事,就清扫了一下。”闻年看了看自己脏污的手,避开两步说道:“我去收拾一下。”
“嗯。”宗延黎点了点头,走去驰风身边,伸手摸了摸马腹那光滑黑亮的毛发,这浑身腱子肉,真是让她恨不得即刻就骑上战马去跑一圈试试!
闻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看着宗延黎那拉着黑马走圈的样子,脸上满是喜爱之色。
闻年突然觉得有些羡慕,他从未在宗延黎眼中看到如此热切的喜爱,而现在这份喜爱是对着一匹马……
闻年敛下眼眸,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为什么会生出跟一匹马较劲的心思?
他还不如一匹马?
“闻年,来!”宗延黎不知何时翻上了马背,那黑马有些焦躁不满愤怒的嘶鸣,踢踏踢踏踱步像是抗拒一般,宗延黎抬声唤闻年来帮她拉住躁动的黑马。
“将军!”闻年看着这一幕顿时一惊,大步跨前拽住了缰绳,似是担心宗延黎被掀翻下来。
“吁——”宗延黎一边控制身形,夹紧马腹弯下腰来,拍着马的脖子说道:“马兄啊!你好吃好喝待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让我骑?”
“跟着我,不比跟着你那旧主威风?”
“莫要倔强了,我定会亲待你……”
“……”闻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宗延黎突然跟马聊起来了,但是他觉得将军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宗延黎也没敢多骑,只是想让这黑马尽早与自己熟悉。
溜了一圈之后就下马,重新把马拴回了马厩之中。
宗延黎神清气爽的回了帐中,蒙奇他们已经各自散去回营休息了。
次日一早宗延黎就得知援军已至的消息,白修筠领着鬼营众部到来之时,那声势浩大吸引了不少人,秦家军纷纷挤出来看热闹,想亲眼见一见这杀的南康覆灭的鬼营部卒都是什么人。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那黑甲军阵,仅三百部卒人人重甲着身脸上覆着漆黑的面甲,踏步走入营内只觉得那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以前他们都说鬼营阴兵,各个皆是以一当百之辈我还是不信的。”
“今日亲眼得见……我算是信了。”
“竟然这等奇军?”
“真是可怕……”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三百重兵入营而去,面上神色颇为复杂。
宗延黎已是等候在帐前,看着那走来的鬼营部卒微微扬唇,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兵卒之前一马当先之人穿着黑色的军甲,脸上覆着的面甲赫然便是当初宗延黎所佩戴的。
乍一眼看去,蒙奇他们简直都要以为,那领军之将是宗延黎本人了!
“将军!”白修筠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宗延黎走去,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甲,满眼皆是激动对着宗延黎拜道:“参见宗延将军!”
“一路辛劳,让兄弟们下去歇着吧。”宗延黎伸手扶起白修筠,笑着说道。
白修筠当即转身让鬼营众部入帐休整,而后连忙跟着宗延黎入了帐内,瞧着他那样子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与宗延黎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