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叹息一声，“阿渊，你愿意走出国公府，进入这朝堂朕很高兴，可没有什么能比你的身体更重要！朕老了，没几年活头了……”
“圣上……”顾之渊忍着眼眶的热意，轻声呵道。
“这里没有外人，阿渊，朕见你一次本就不易。”
“皇祖父……定能长命百岁。”
“好，好……朕一定多活几年，看着你身子好起来，看着你娶妻生子……”老皇帝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这是他与皇后的孙子，唯一的孙子，却因那场变故，五岁的孩子从皇长孙变成了小公爷。
“皇祖父，孙儿刚从户部尚书林寒那里过来。”
提起正事，赵明诚收拾好了情绪，“户部尚书？他那里出了何事？”
“林寒死了！皇祖父可还记得五年前江南水患，朝廷拨款赈灾，十万两白银却沉入河底的事？”
赵明诚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这话一听便察觉到出了问题。“你查到了什么？”
顾之渊从皇城司来了个天师说起，租住小院，库丁二十七号腰牌，春风楼的小桃红，再牵扯出肖宇的死，而后追查到户部尚书林寒府邸，再到晏临修的供词和他给出的账册……
“微臣进宫来就是想问问，圣上……要查下去吗？”
老皇帝眯着那双与顾之渊有三分相似的丹凤眼，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呢，你要查吗？”
“查！”顾之渊直视着老皇帝的眼睛，声音低沉有力。
“好好好……阿渊想查就查，你终于想通了……”老皇帝刚才还严肃的面庞，此刻显得有些激动又有些夙愿得逞的喜悦。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吗？顾之渊心觉不对，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道。
“圣上！微臣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查二皇子吗？你查便是！”老皇帝有些心虚的不看他。
“圣上，微臣说过，只想做国公府的小公爷，您给的担子太重，微臣受不起！”
“可你姓赵不姓顾！你是我与清婉的嫡长孙，也是唯一的孙子，这天下不交给你我还能交给谁？”
顾之渊看他一眼，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愿意。
他虽什么都没说，老皇帝却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质问。嫡长孙虽只有一个，但儿子不止一个！
赵明诚突然就心虚起来，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阿渊，我这个皇帝当得窝囊，可你不一样，你从小就聪慧，等你当了皇帝，这天下可以变得更好，而你也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你说是不是？”
“我想保护的人？”顾之渊有些激动的咳了起来。
“阿渊，你别激动……”
咳咳咳……
“圣上找人调查我？”
“不是，没有……我……我…我能不查吗？”老皇帝紧张的都自称我了，一边帮顾之渊顺着背，一边解释道。
“你沉寂了十多年，突然跑来要去当什么御史，我能不查一下吗？你放心，我就是好奇单纯的查了一下，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顾之渊冷静下来，眼眸低垂，身上透着一股凄冷的气质，开口的声音也是哑哑的，尽显落寞。
“你还记得十二年前除夕那晚的宫宴吗？那时候我已经是顾国公府的小公爷了，离那场叛乱过去了三年，我第一次回到皇宫。因为身体不好，没有孩子愿意与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