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付彪愣在门口,是他听错了还是大人说错了?
“有问题?”声音微凉,惊得付彪赶紧回神。
“没问题。”
“嗯,她与你同属皇城司亲从,以后便称她天师!”
付彪垂头应是,心中却不平静。皇城司由指挥使陈大人统领,另有左右副使,之后便是如他这般的皇城司亲从,共有八人。八人之下再有数十个军头,而后便是数千名皇城司卫。
他以为这叫希言的丫头大人能收留便不错了,没想到竟直接占了最后一个亲从的名头。
是了,天师!传闻皇城司亲从本就有九人,那缺失的一个就是天师!
“付亲从,那剥皮案查的如何了?”
付彪一愣,他以为怎么也要寒暄几句的,没想到直接就问起了公务。对上少女清冷的目光,竟有种见到指挥使大人的感觉,真是撞了鬼啦!
“死者死前去过一家叫第一楼的地方,同行的还有一年轻男子。据酒楼小厮交代,死者与男子当时在雅间行不雅之事,恰好被人撞见了。”
嗯,小半日功夫便查到了这些,皇城司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等等……付彪闻着味儿找到了酒楼,甚至是那间雅室,那她和沈钧行当时也在……幸好她换了衣物,这道袍又配了特制的药包,掩盖了自身的味道,否则她今日进皇城司就不是入职,而是入狱了!
这汴京城的能人异士颇多,以后做事得更加谨慎了!
“那同行之人可有找到?死者身份呢?”
“还在查!想必明日就能有结果。”
付彪话音才落,就有属下来报,正是希言今日见过的齐慎言。
“头儿,与那婆子一起在酒楼的人找到了。之前你闻着味儿追踪到了尚春山,我们仔细翻找后,在寒潭找到了他的尸体!”
“另外,我们在酒楼的厨房找到了被烧毁的衣服残渣。酒楼的掌柜,厨娘,还有小厮都已经带回来了。”
“去看看!”
皇城司的诏狱血腥味刺鼻,希言才进入口就被刺激的放缓了呼吸。
压抑的惨叫时不时传入耳朵,付彪担忧的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少女,见她面无异色,不由又高看了一眼。
“头儿,到了,这就是第一楼的人。”
“头儿,你来的正好,他们已经招了!”狱卒说完,见到付彪身后的女子不由愣住。
“仔细你的狗眼!这是大人亲点的亲从大人,希言天师。”
亲从?天师?什么鬼!虽不理解但不影响他服从。
“都招了什么?”少女没有理会狱卒的眼神,径直走进牢房,目光在中间的男尸和周围几个血淋淋的人形物上扫过。
“据掌柜交代,被剥了脸皮的死者是他们的管事婆子,而这具男尸则是他们的护院。”
“那二人平日就走得有些近,常常趁着无人的时候在雅间约会。今日被人撞见了,丢了脸面,掌柜的骂了几句。后来,那婆子的儿子回来了,三人便闹了起来。等他们发现时,该死的死了,该逃的也逃了,他们不想惹上官司,便偷偷将尸体运走了。”
负责审问的是个干瘦老头,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擦着手上的刑具。
“所以是那婆子的儿子杀了两人,酒楼的护院弃了尸体?那为何要分开弃尸?”付彪皱着眉头,显然不信这番供词。
那掌柜的见人走近,不住的求饶,“小老儿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那婆子的儿子叫双喜,是个狠的,连亲娘都敢杀,我们哪敢将那乱搞的两人埋在一起,这才想着将人分开扔了。而且,两具尸体太过显眼,分开来也更方便些。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杀人,也没有说谎……”
嗯,编的不错,说得通!希言若不是知道实情并非如此,怕是就要信了!
“那为何要烧了他们的衣服?不要说是凶手杀了人,而后又去厨房烧了衣服再逃走的!”
希言的问话让付彪陡然一震,是啊,他差点就被带跑偏了,忽略了这个问题。
“因为婆子衣服上太多血!怕味道引起注意,这才让厨娘烧了的!”掌柜的连声解释。
“大人饶命,是掌柜的吩咐奴婢烧的,奴婢不敢反抗,可杀人和弃尸都不关奴婢的事,求大人饶命……知道的奴婢都招了……”
“大人,我们也是听掌柜的吩咐,不得不把尸体运出去,我们真的不敢杀人的。”几个护院也开始喊冤。
“是小人的错,是小人考虑不周……可是人真不是我们杀的……”
“都闭嘴!”付彪怒喝出声,冷眸扫过几人。“那叫双喜的也在你们酒楼做事,他可能逃去哪?”
“双喜是我们酒楼的跑堂,他平日也都住在后院,小人真不知道他会去哪?”
付彪看向审讯的老头,见他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心知他没留手,怕是再审也审不出其他的了!
“天师可还有疑问?”
希言袖袍一挥,手指长短的线香带着袅袅青烟飞向酒楼的几人。
线香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少女手中。“青烟未变色,说明他们三日内的确没有杀人。但是否有说谎,有隐瞒还要看诸位了!”
“大人明鉴,小人不敢欺瞒!”
“这……就能证明没杀人,不是儿戏吗?”狱卒垂着脑袋嘀咕。
“谁给你的胆子敢质疑天师!”付彪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狱卒头顶。
希言心中却并无波澜,世人对不理解之事抱着怀疑之心很正常。他们天师一道传承久远,前朝更是被皇家钦点为国师。
也就当今信奉佛教,天师一道才稍显没落。但能在皇城司有一席之地,至少证明他们的能力是被皇室认可的!
“夜不能寐的感觉不好受吧,白天虽能补觉,但不超过一个时辰必定会醒!”
狱卒震惊的看着少女,“你……你怎么知道?”
“你呆在监狱的时间太久了,阴煞盛行,阳气不足,便会噩梦缠身。”
“可老刑头整日待在监狱,手上更是沾了无数鲜血,甚至还有人命,他怎么就没事?”
老刑头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看向少女,他也想听听这小丫头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