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闻言,感慨万千:“以前京城里有人说你小子拜过神仙为师,能掐会算,咱家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咱家信了。
如今咱家的家产归了你,护卫也被你小子作了,既然如此,咱家更能安心走啦。”
程风面带微笑:“还是想挂上去荡秋千?”
魏忠贤苦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咱家不想死,可咱家必须死。”
“你就不想亲眼看看,没了你的朝堂是啥样?没了你的九边是啥样?
没有你牵制的朝堂诸公,是如何把椅子上那位忽悠瘸的。
你就不想亲眼看看,这大明是如何四分五裂的?
你这么死去,真的安心吗?”
程风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魏忠贤那生无可恋的老眼里,迸发出一缕金光,那阴测测的声音好不吓人:“你小子是想做个反贼?造大明的反?”
这阴测测的声音,震的大少打了一个冷战,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大少紧了紧小棉袄,顺带摸了一下揣在怀里的左轮手枪,那胆气又噌噌的往上冒。
小眼睛瞪得溜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魏忠贤:“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是老年人,要懂得爱幼,别用这阴深深的口气吓唬小孩。
本公子打小,这胆子就小,可经不住你这样的吓唬。”
魏忠贤不理,只是一双老眼盯着程风:“小子,老实告诉咱家,你是不是想造反?”那语气更冷啦。
程风也冷笑回应:“你这老货,倒是想的挺美,就大明这条破船,帆歪舵断,船底漏水。
在船上掌舵的,划船的,没有一个想着怎样把这破船修好,只惦记着如何分东家的财产。
就这么一条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海底喂鱼的破船,你还指望我造反来帮它修补漏洞啊。小爷我可没有这么傻。”
“那你小子如此算计,意欲何为?”
程风摇摇头:“公公你放心吧,小爷我对大明这条破船没兴趣,小爷只是对坐在大明这条破船上的穷苦百姓有兴趣。
造不造反,是坐在大明这条破船上那些穷苦百姓的事,小爷我又没坐在这条破船上,我造哪门子的反。
小爷我想要大明这样的船,这天底下随便就能薅出一二十条来,还是崭新的。
不像大明这条破船,到处是洞补都补不了,现在换了掌舵的人,还是个一辈子没见过京城以外的天是啥样的井底之蛙,毫无见识还自以为是。
被一群老家伙忽悠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把忠心的,有能力的,能干实事的全都给咔咔了。
就剩下一群老骗子,在那里骗他的钱,他还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用老百姓的说法,那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当家更完蛋。
就这么一条破船,傻子才会去抢。”
魏忠贤狠狠的瞪着程风的眼睛:“你说的这些咱家听不懂,咱家只问你,你是不是要造反?”
程风也瞪着眼睛看着老家伙,一点也不带怕的:“你这么担心我造反,你为何不跟着我?你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做事,我会不会造反,你不就知道了!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活着盯我不方便,非要死了用鬼魂来盯我,那我也不反对。
反正你的腰带还在那里挂着,你上去挂脖子就是了,这回我保证不再阻止,说不定我还帮你推几下,让你荡起来。”
魏忠贤顿时语塞,但还是坚定的质问:“你对天发誓,你不会造反。”
程风一脸的嬉皮笑脸:“你这老货问话问反了,你不应该问我会不会造反,你应该问会有多少人会造反。”
“那你说,会有多少人造反?”
“你这老家伙好好的活着,过两年你自己就能看到有多少人造反了,何须来问我。”
魏忠贤被程风这么一搅和,死志全无,哪里还有再挂上去的勇气。
而且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能看着那些奸臣是如何把大明搞垮的。
自己开始想死是觉得自己没活路,非死不可。可现在看这小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的活路好像还是有的。
自己可以不死,那还是不死的好,只能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你容咱家想想。”
“好吧,那你就好好想想,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想活了就到中堂来找我。
如果还是想死,那你就自便,挂在那个上面,我保证不会来给你收尸。”
看看已经打消了自杀念头的老家伙,程风放心的下楼去了。
外面,那催人命的歌声还在唱,屋子里,魏忠贤带来的二百多口箱子被顺那个精光。
程风下楼坐在火炉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忠贤也跟着下了楼,坐在程风对面。
“想好啦?”
“咱家想好了跟你走。”
“既然如此,那你的护卫怎么处理?给个章程,是杀,是放还是带走,你说了算。”
“唉,他们都是咱家的忠实护卫,对咱家忠心耿耿,杀之不忍,还是先带走吧。”
程风点点头,这才对曹金虎吩咐:“把那些护卫也顺下去吧,注意些安全。”
曹金虎领命,带着人手就去搬那些护卫。
很快曹金虎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对面的老头,对着程风耳语几句,程风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问又不好问。
告诉程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老爷子,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第一次用麻药,经验不足。
可能是用量大了些,你的护卫有好几个,直接被麻死啦,老爷子,我给你保证,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魏忠贤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轻轻叹口气:“唉,这都是他们的命,怨不得别人。”
见魏忠贤都这么说了,曹金虎只能再问:“少爷,那尸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