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之把那纸条扒拉过来一看,上面很简单就几个字:火铳,鲁密铳,大船。
看着后面那两个字,王焕之为之精神一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程大人竟然对那海上的东西感兴趣?”
程大龙一脸无奈的说道:“下官也是没办法,下官的职责便是巡守海疆,可下官手里没有那东西,想下海巡守也下不了啊。
这不刚得到消息,说是官府要处理一些,下官便来看看,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焕之笑道:“目前水营那里递来的消息是处理二三十条。不过目前还不能提走,需要等把辽南的那些丘八撤回来才能处理。”
听说要从辽南撤兵,程大龙心里暗自吃惊,自从侄儿把那前登莱巡抚袁可立请到青山堡,这几个月来程大龙常与袁可立相处,能力见识也在袁可立的影响下有所上涨。
潜移默化下,自然也了解不少辽东的事情。
听闻要从辽南撤兵,程大龙不知所以,只是自己能力有限,不知道这么撤军的意义何在。
只能暗暗把这事记在心里,等回到青山堡时问问袁大人。
“那啥时候可以?”
“应该在十一月中可以,进入十二月,辽南海域便封冻了。不过那价钱可以提前谈,巡抚那边有个价码,二两银子一料。”
程大龙摇摇头:“这个价格实在太高,就是新造的也值不了这个价。”
王焕之笑道:“程大人不了解这个货,全是上好铁梨木做的,二两银子一料的价钱已经很低了。
也是那衙门忙着出手,才开出这么低的价码,一点也不贵。二两银子买去,程大人绝对是划算的。”
程大龙知道这买船的事急不来,便转移的话题:“这事咱们先不说,王大人说说是前面两样吧。”
王焕之见程大龙转移了话题,不再继续那战船的事,也知道那是大宗的买卖,急不来。
便也跟着程大龙的话题说道:“前面两样都有,刚到的货,质量绝对的上乘,大人要多少?”
程大龙想起程风的多多益善,便反问:“大人有多少?”
王焕之道:“火铳一千五,鲁密铳五百。”
“还按上次的价。”
王焕之暗自吃惊,忙问:“全要?”
程大龙点头,“只要质量和上次的一样。”
王焕之道:“敢卖给大人的,绝不是那兵仗局的货,质量绝对没有问题,程大人只管放心就是。只是大人一个千户所,需要这么多的火器吗?”
程大龙笑道:“俺一个千户所肯定用不了这么多,可俺弟还有一个千户所。两个千户所加起来,这两千火器也才堪堪够用。”
“俺记得上次你们家买了八百支吧?”
程大龙笑道:“那八百支没有啦,早在训练的时候就全打坏了。”
“全都打坏了,你们是咋训练的?”
“也没咋训练啊,就是一个护卫,一天打个几十铳而已。”
王焕之闻言直摇头:“好几千两的东西,就被打成了废铁,还一人一天放个几十铳,也不知浪费多少银钱,你们家带兵可真够舍得的。
不过这样也好,你们损坏的快,咱们这里也能多卖一些,不知程大人何时可提货?”
“王大人也知道,最近这登州海面上禁海,一般百姓的商船都不敢打这过。
海面上似乎走不通,走陆路这多的东西似乎又太扎眼。
不知道王大人能不能送货上门?咱们愿意付运费。”程大龙道。
听说送货上门还有运费,王焕之自信道:“在登州禁海,禁的都是外地人的海,也禁不了自家人的,程大人只管说,送到哪里去?”
程大龙本来想说送到宁海州去,但想想还是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最后还是说道:“要不就直接送到家吧。一百两银子的辛苦费。”
王焕之微微一笑:“程大人,一百两的辛苦费还是少了点,怕是那些丘八们不愿意去,三百两如何?”
程大龙看了一下陪在旁边的朱掌柜,见朱掌柜点头,心里也有了底:“那就这么说定了,送到家里去,三百两的运费。”
“那船的事,是何章程?”
见王管事又提了战船的事,程大龙想了一下程风的交代后才说道:“俺觉得二两银子一料还是太贵,俺那侄儿说了,咱家又不去打。
那造船的木料是不是铁梨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船要够大够便宜。
如果也能送货上门,还能再便宜一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买。
只是俺家那侄子说了,俺家只买大的,不买小的,只要足够大,十条八条不嫌少,七八十条不嫌多。”
王焕之问:“什么算大?什么算小?”
“俺侄子说了,八百料以下的算小,不要,八百料以上的勉强可以,一千料以上的才好。”
王焕之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上面只说要发卖二三十条老旧船,但是没说具体的是多少条,也没说船的大小。
如果程大人能一次买了所有船,那八百料以上的船成为老旧船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价格嘛,如果程大人能够全都买走,俺和上面谈一谈,争取争取,一两八钱一料应该是有希望的。”
程大龙闻言,与朱掌柜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