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为什么，商人先生？”
商人:“看着你，我心烦。”
疯子看着这个人，好像有点意识到了他真的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保护，弃如敝履，现在报应来了，它没有了，被他的主人尽数收了回去，不肯再给疯子一丝一毫。
疯子沉默的离得更远了点，但还是不肯走。
晚上商人回到自己的居住地，还没有关上门，一只苍白的手就卡在了门缝里，让他关不上。
商人看过去，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问:“我好饿，你愿不愿给我做饭？”
商人沉默了很久，才缓慢道:“我不管你，自己出去吃。”
疯子不肯动，商人不给他做他就不吃，就继续饿着，他是饿不死的，只是难受而已。
商人皱眉，转身回了卧房，疯子趁机进了客厅关上门，正想去找人，商人就走了出来，把卡扔在了他身上。
“滚出去吃，别赖着我，我不想管你。”
疯子茫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黑金卡。真的委屈难过了:“你不想管我，不爱我了……”
“你说过照顾我不是你的负担，你在骗我。”
疯子上前牢牢的把商人抱在怀里，低着声音道:“你让我离不开你，然后就这么抛弃我，商人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商人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因为我贪心了。”
他不但想要拥有这个人，还想要这个人给他回应同等的感情。
明明说好的只是一夜情，是商人自私自利的想要更多，不满足于现在的关系，用尽解数的去让疯子学会怎么爱一个人。
这是他的私心，他的贪婪和不满足，作为商人的本质在爱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用无怨无悔的付出让一个人对他产生极度的依赖，用毫不保留的宠溺让疯子离了他就废掉。
他坚持了很久，久到自己很累。
一直单方面的付出是很累的，商人也会感到疲倦，他需要一个切实的安全感，让他知道他做的一切要有回报。
所以他离开了，这一次付出的不再是他，对身边的爱意不屑一顾的反而是他。
“疯子，你很难过吗？”商人好像突然变得温柔，就像以前那样和他耳鬓厮磨，温声细语。
疯子下意识想去靠住他，跟以前那样依赖这个又变得熟悉的人。
商人看他靠住自己，没有伸出手去抱，疯子就拉着商人的手做出一个环抱姿势，牵引着他去抱着自己。
商人不去抱他，反而继续道:“你很难过，可是以前我每一天都这么难过。”
“我想对你好，你给我一把刀子，我想抱着你，最后满身是血。”
“你不懂爱情的表达，以为爱就是折磨，我不反感和你打架互杀，但是我不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爱的人连一丝怜悯都不肯给我，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一点点温存都没有。”
商人推开了怀里的疯子:“我不想管你，也不想爱你，饭自己吃，澡自己洗，觉自己睡，衣服也要自己穿，从此以后你人生里不会再有我。”
疯子心里的疼痛越来越深，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难受。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自己被打折骨头，皮肉变得破烂不堪，他以为自己可以经受得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口的疼居然会比身体上的痛还要让他难受，他想落泪，眼眶热热的，他承认自己想哭了，为抛弃他的商人先生。
疯子被一个大人娇惯成了小孩子，对着这个人他拿不起手中的刀。曾经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敢离开就杀了你”，等到人真的离开了，他反而拿不住手中的刀了。
疯子忍着嗓音的抖，问:“你能不能给我做顿饭？”
商人这一次没有拒绝，轻柔的擦拭干净疯子脸上的泪，进了厨房做晚饭。
等做好饭后，疯子看着桌上的面，意识到这是他很喜欢吃的面，但是因为太辣，所以商人先生不肯多给他做，说是伤身体。
这一次给他做了，是因为疯子喜欢他就做了，不再管疯子吃这个会不会半夜胃痛。
商人没有再喂他，疯子拿着筷子一点点吃的。
他以前对吃的并不喜欢，甚至厌烦，和商人在一起后，倒是有了自己的口味偏好，很喜欢吃重辣的刺激性口味。
只不过这一次吃饭，疯子才意识到了，他还是不喜欢吃东西，但是他有了一个让他喜欢的商人先生，吃重辣刺激的，商人会心疼的阻止他，这才错觉的以为自己有了喜欢的口味。
他在和商人分开的这一段时间，疯狂的找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大改变，找到人了，才惊觉生活已经翻天覆地。
疯子吃完饭，看着厨房里洗漱碗筷的背影，忍不住轻声问:“你还想和我做吗？”
商人没有回头:“不想。”
“单纯的抱在一起睡，也不可以吗？”
商人沉默的收拾好了厨房，没有回答他的话。
疯子知道是不可能了。
他走了。
商人没有阻止他，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