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吧,人家接受了城池对百姓好吃好喝的招待,既不滥杀无辜也不偏私舞弊,还就这么饶了他一命……
纠结了这么多年,老武将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谢君枫。
他对着高一鹤笑得幸灾乐祸,可是语气十足的认真。
“这小子当初十六岁就有那种心性,这些年不知道成长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步。国师你要小心,他自幼就不一般,听说三岁的时候亲眼目睹母亲在他面前发疯上吊……”
“他看着风雅温柔,还是什么连国第一雅士,第一公子……结果一上位他爹就死了,里面弯弯绕绕谁知道?我是不会和他对上了,看着他就感觉自己胸腔憋闷。”
“这谢家公子,是大敌!”
高一鹤面色淡淡,可是眼底也是若有所思。
“他何时会来?”
“毅城刚被攻下,他不久就会受到消息,肯定会赶到绲城和我们来一场较量。”
高一鹤捏着城防布置图的手紧了紧。
“这样的人,竟然看不出是不是君子。”
老武将哼笑一声:“最怕就是这样的君子,礼节端方,稳重自持,可是又不迂腐,阴谋阳谋都会用,还不拘泥于世事。”
“这家伙是天生的上位者。”
老武将语气变得淡淡:“连皇帝都压制不住他,现在上连国问一圈,知晓皇帝的有几人,知晓谢七郎的又有几人,就全都明白了。”
“谢七郎在连国的地位,相当于国师在燕赤的地位。”
“众星捧月,无人能掩盖其风华。”
国师放下手中的地图,目光透过墙壁看向绲城的方向。
“能与他较量一番,是幸事。”
……
不久后。
连国的谢家府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拨弄着梨花娇小柔嫩的花蕊。
公子眉眼温润如玉,身形如浮云一般飘逸。
他声音带笑:“毅城被攻占?连国的将士何时那般没用了?”
他温柔询问的嗓音让前来汇报的下属背颊冒汗,寒意顺着尾椎骨向上攀爬,打得他一个激灵。
他强忍心底的恐惧:“燕赤的国师和老将军上阵……所以连国的将领才……”
谢家公子轻笑出声:“你是在向我解释吗?”
属下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属下不敢!”
谢君枫“唔”了一声,放下自己蹂躏花蕊的手指,指尖甚至因为沾染了些汁水变得透亮,无言中便是诱惑和色气。
可是公子一身温润清和,微微垂下的眉眼满是柔和的浅光。
“你在害怕我吗?”
下属额角的汗珠低落,头死死扣在地上,半点不敢泄露眸中的情绪。
“属下不敢……”
谢七郎没有在乎他的言不由衷,用洁白柔软的手帕给自己擦拭手上的花汁。
他轻声低喃:“国师……燕赤的国师是我很早就想见识到的人物啊……”
国师当年随军出征那年,谢家七郎年纪尚小,不能见识其灼灼其华,如今倒是有了一个机会。
他浅笑:“去绲城。”
国师这般的人物,该让谢家七郎用最崇高的礼节待之。
谢公子皎如玉树,眉眼翩翩,立如芝兰,笑如朗月。
他仰头看向青天。
“时候不错,是个好天气。”
随后他回头,对着跪地的属下笑道:
“丢失毅城的人,就让他们葬于今日,如何?”
属下尾音轻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