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已是七日,今日的黑峰山热闹非凡,喜庆的红绸随处可见,甚至连山寨大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囍字。
一干山寨喽啰,更是收拾的极为干净利索,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最新的,个个喜气洋洋,比过年还高兴。
现如今的三当家徐阀,正领着几名手下亲信,于大寨之前接待来客。
“徐堂主!恭喜恭喜啊!”
“我等听闻石大当家成婚,我等不请自来,略备薄礼前来祝贺,还望莫要嫌弃啊!”
“王老寨主客气了!快!里面请!”
“诶呦!白虎寨的孙寨主也来了,快快里面请!”
……
“妈的!居然都特么来了!”
“要是知道哪个孙子走漏的消息,劳资非活劈了他不可!”
接连送了好几伙人进寨的徐阀,忍不住破口大骂。
原本按照大当家的指示,此次成婚要低调,自家人热闹热闹就行了。但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的喽啰说漏了嘴,把消息传到了山下。
自此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临安府,甚至是江南道的绿林势力都知道了,黑峰山大当家准备成婚的消息。
这还能得了!!
作为江南道这几年来,发展势头最为迅猛的势力,黑峰山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大。
五大护法堂主,八大金刚那个不是响当当的武道高手,至于那位大当家的“翻云龙”石奎,就更不必说了。
半步先天境界的绝世高手,连大宋官府都不敢轻易捋他的虎须。跺跺脚,整个江南道绿林都要震一震的超级大寨。
如今这位石大当家成亲的消息散播开来,谁敢不把他当回事。有句老话怎么说的,谁送了礼可能不记得,但谁要是没送,那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到时候石大当家因为你没送礼,而心怀不满,再找个由头趁机灭了你,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这不!几乎整个江南道,方圆千里内的绿林黑道势力,陆陆续续都来了,不但个个都备了厚礼,你不收他们还死活不走。以至于如今的黑峰山人满为患,热闹异常。
想到这,徐阀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
也不晓得这群绿林势力,看见自家大当家变成了女子会是个什么反应,恐怕下巴都会惊掉吧!
“徐堂主!恭喜恭喜!”
“原来是裘帮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里边请!”
……
同一时刻
与热闹非凡,嘈杂混乱的山前所不同的是,后山内寨虽然人影攒动,却是很是井然有序。
那些忙碌的妇人和丫头都是山寨内的女眷,如今个个面带喜色,唯独在偶尔望向某间屋落时,会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有时还偷偷交头接耳。
某个角落位置,整理绢花的两个小丫头此时凑到了一块。
“诶诶!香草,你刚才见到新郎官没?”
“那当然!刚刚我去送靴子时,偷偷瞥了一眼。”
“那小相公长的可真俊俏,脸嫩的一掐都能出水,就像那戏文里的探花郎,咱们寨主可真是好福气呢!”
说到这,这个长相有些黝黑的小丫头,流露出浓浓羡慕。
“呸呸呸!你这思春的小蹄子,说的都是什么话!咱们大当家那也是仙子般的人儿,如何配不上那白面书生。”
“等我将来成年了,也要想大当家那些,下山去抢一个俊俏的压寨相公,你就羡慕去吧!”
另一个小丫头此刻叉着腰,一脸的得意洋洋。她最佩服的就是同样身为女子的大当家,立志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我的好春苗!咱俩可以天下第一最最好!将来你抢压寨相公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也带一个!”
“嗯?行叭!”小丫头歪着脑袋,认真的点点头。
……
不远处的院落内,一身新郎官大红袍的傅书文,正沉静的坐在院子里,端着茶水自饮自酌,不为外物所动。
不得不说,这身妥帖的新郎服,更衬托的傅书文眉目似漆,俊朗非凡,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莫大的吸引力。
与平静的傅书文相比,他的老娘还有哥嫂,皆是垂头丧气的模样,甚至连那跳脱的小侄子都蔫巴下来。
“唉~~”
“这可咋办啊!咋办啊!”老太太喃喃自语,平日里性格泼辣的她,彻底没了心气,眼睛里都没了光。
全家人落到了土匪窝,生死不由己,有着大好前程的小儿子,要被逼的同那女匪首成亲,以后别说继续考科举了,能不被官府通缉都算是烧高香了。
“我对不起孩儿他爹!对不起傅家的列祖列宗!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啊!”
老太太捂着嘴轻声哭嚎,生怕引来那群如狼似虎山匪。
旁边的大儿子,只是闷不作声的抽着旱烟,虽然被熏的双目泛红,可还是一声不吭。
反倒是平日里喜欢跟自己婆婆对着干的马淑芬,此刻安慰起老太太来。
“娘!您就太担心,当呜心哭坏了身子。”
“这群山匪虽然凶了些,却也是讲道理的,至少咱们一家人都还好好的。”
“我咋这么命苦啊!呜呜呜!”老太太继续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