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国还是很殷勤的，让对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你这是去赶集？”
“是啊，过年了，去赶一下集，买点想买的。”
“怎么一个人，咱家大哥呢”
“他呀，民国19年秋里当兵打仗把命丢了，我14岁嫁给他，今年21了，就留下一个6岁的丫头，守着二亩三分地过日子，这世道。“
民国19年的中原大战，不就是政治派系之间的相互算计和背叛，争权夺力让羸弱的国力雪上加霜，风中残烛，让小鬼子看到了投机的机会，才有后来的民族苦难。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
“呃，错了，说骨碌嘴了，放心，还这么年轻，日子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再嫁一个就是了，还有拉帮套的呢。“
“这么多年，还要养公婆，没人愿意，难啊“
“放心，有孝心的人，迟早会好起来的。“
“是啊，这满打满算3年出头了。“
“噢，孩子没有带上“
“婆婆看着呢，不能两个人都出来“
“嘿呀，早赶上倒是可以一起拉着，一年到头孩子也喜庆喜庆，你看我这头驴，个子和马一样高，那家伙，可有劲了”
“我看着也是，这驴家伙可不小，比我们本地的驴大多了。”
“是啊，德州的乌头，那里都大，方方面面”
看着对方不知是真不信还是有其它的想法。
“真的，不信，停下来给你看看”
“嘻嘻”
女人笑着不说话，人小鬼大。
“大姐，你叫个啥？“
“毛春柳“
“柳树的柳？“
“好像是 “
张爱国一听，心里明白了，乡村很多男的都没有学上，更不要说女的，开明一点的地主会让女孩子上学，思想老旧一些的，压根就不存在可能性。
一路闲聊一路走，驴车也是车，也是民国有车人士，魅力还是很大的，有心有意中，大姐变成了毛姐。
“毛姐，回去和我一起回，我送你“
“哎，那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我一见毛姐就顺眼，那咱们就在这里，我把驴车放下，你记得毛驴，这么大的可难找。“
“行“
“说好了“
两人分开，张爱国就在集市上搜寻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熏鸡酱肉炸鱼烧饼和馒头包子等食物，记忆中对饥饿的恐惧和无力感一直存在，始终无法抹除，好像深入到了每一个细胞。
出手的大方也被别人摸了好几次的口袋，没有摸出什么，张爱国也懒得理他们，大过年的出来靠手艺吃饭也不容易，有钱人少啊。
想了一想，确定还是给王村长买两坛子好酒，清河老白干，那是北平城里人喝的酒。
不过没有料到的是有人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