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在一旁，连连催促。
“掌柜的，你别光看不说话，快点想个法子，今早上怎么办？”
“现在赶紧去采买！”掌柜拿了主意。
伙计跺脚。
“哎呀，掌柜的，那肯定来不及！”
伙计连连摇头，“现在天色尚早，集市哪会这么早就有人？”——冬日天冷，市集就算有人卖货，也多到了巳时。
“客人可是说了，到了辰时，他们就要吃饭。”
辰时？那是来不及。
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略一沉吟，便有了主意。
客人点得虽多，好在都是些常见吃食。
店里没有，但他家中备得却有。
带着伙计，按着单子上点得菜品，连抱带扛拎着沉沉一筐，回到店里。
至于大厨，简单。
自家娘子也有个好手艺，掌柜的索性将自家娘子喊了过来，临时充当厨娘。
粥嘛，大过年的，应个景，熬个软糯香甜的八宝粥。
鸡，正好家里备得有糯米鸡，现成的，蒸上给客人尝尝。
鱼，家里挂着的腊鱼，正好拿来一条，做个清蒸鱼。
肉，这个简单，来道粉蒸排骨。
虾，这个还真没有，一时半会儿，也无处买虾……掌柜娘子想了想，将虾换成了春韭炒鸡蛋。
这么多道肉菜，少一盘虾，问题不大。
还剩两道素菜，一道清炒白菘，一道素炒萝卜丝。
菜品就算齐了。
至于十笼肉包子，顶多包起来费点事，倒也难不住掌柜娘子。
细雨蹬蹬蹬跑下来时，便看到两张桌子拼到一起，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薛平安坐在桌边，正在喝粥。
老长虫坐在桌子另一边，拿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挟着鱼。
那表情，像在吃药。
细雨可顾不上理这两人，拉开长凳，喜滋滋地坐了下来。
“哎呀呀，好丰盛！”
凑合了好几日，难得吃顿好的，薛五叔特意喊她吃饭，真是个好人！
伸出手，细雨拿起个肉包子，张嘴便咬掉一半。
玄卿瞟了过来，啧了一声。
“果然，老话说得好，嘴大吃四方！”
“噗”
薛平安险些呛到，忙低头，压着声音闷咳。
说她嘴大？
细雨不屑地嗤了一声。
比嘴大，谁比得上老长虫。
光个眼珠子，就大得像磨盘。
那张阔嘴，一张开，能吞下一座山头！
“老长虫，你在说你自己吧？”嘴里含着包子，细雨嘴也没闲着，“比嘴大，这天底下，谁也比不上你！”
“山头都吞，饿疯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