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抬起头,“不行!”
吴娘子趴在地上哭,“我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人死都死了,总不能让活人给她陪葬”
“我不报官了,不报官”
“我男人晕过去了,他一动不动,求求你,让我去给他寻个大夫我家中还有幼儿,他是家中顶梁柱,可不能有事啊”
吴娘子哭得凄凄惨惨,细雨却无动于衷。
死?
吴屠户且死不了。
她那一脚并未用尽全力,顶多挨上一脚,受点瘀伤,可骨头没事。
请不请大夫,都无妨。
养养也就好了。
她好整以暇地低头,对黄狗道,“老黄,快看,她急了急了!解不解气?要不,让她多磕几个头?”
黄狗吃力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盯着虚空。
“呜呜呜呜……”
黄狗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听着像在哭。
细雨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它发愁。
这么一条老狗,又受了伤,虽然给了它一张平安符,可看样子……这只狗熬不了多久了。
真是死心眼。
明明在镇外看到它的时候,它虽然瘸了条腿,可还是能走的。
野外有田鼠,有兔子,它能在野外活三个月,那就还能再活三个月。
可它偏偏要回来。
不管结果如何,它就是铁了心,要咬上吴屠户一口。
“咬一口,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对吗?”
“除了吴屠户,你还想咬谁?”
细雨摸着狗头,轻声问道。
“呜呜呜呜”黄狗呜咽,如泣如诉。
巷子外,突然传来鹅叫声。
黄狗一个激灵,挣扎着想站起身。
“细雨!”
随着鹅叫,一道细细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是小纸和大白。
细雨按住了想挣扎的黄狗,想起小纸曾经提到的一件事——大白一叫,趴在坟边的黄狗便站起身走了。
“你怕鹅?”
细雨问黄狗。
黄狗呆呆地看着她,呜呜几声。
“别怕,那只鹅是我养的,它不会欺负你的!”细雨摸摸它,“它要是欺负你,我就揍它!”
巷子口,玄卿带着大白和小纸,走了过来。
吴娘子如逢救兵。
她困在网中半天,求那小贼,那小贼铁石心肠。
又转向求街上路人,可路人从旁边经过,一个个就像瞎了聋了,没一个朝她这边看上一眼。
好容易来了个人,而且,她看得清楚,那个黑衣男人,朝她这里瞟了一眼。
他看得见她!
“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