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缓缓的打开,只见房里的刘嬷嬷出来了。她一看是越莘回来,那愁眉惨淡的面色顿时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刘嬷嬷难以置信的望着越莘,又摸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道:“小姐,真的是您?您回来了?”
越莘闻到房间里面传来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又见刘嬷嬷这般消极的神态,她死死的抓住刘嬷嬷的手,焦虑问道:“刘嬷嬷,我娘亲怎么了?”
“咳咳刘嬷嬷,是莘儿吗?快,快让她进来吧!”一股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床那头传了过来。
“是,夫人。”刘嬷嬷听见王凝的指示,微微点了点头,又擦了擦泪,带着越莘和竹袖进来。
越莘忐忑不安的走进王凝的床边,撩开床帐一侧的纱幔。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王凝躺在了床上,她的面容憔悴不堪没有一丝血色,原先披在肩上黑亮油润的头发,变得干枯发黄,眼睛带着红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裂开,这竟然已经呈病入膏肓之态。
“娘亲!”越莘再也没有以往的灵动活泼神情,不禁朝王凝的床榻边跪了下来,眼泪簌簌的往下流,说话的语气仿佛喘不过气来一样,她用手摸了摸王凝的脸,
“您,您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在旁的竹袖见到夫人这样的惨景,也跪了下来,哗哗的掉泪。而旁边的刘嬷嬷也不停的拭泪。
“莘儿 ,快起来,你怎的跪了下来?我的莘儿,可别把你的腿跪疼了。”
王凝想要起身使出力气起身,奈何心有力而余不足,着急的看向竹袖,“竹袖,快快把你家小姐扶起来。”
“是,夫人。”竹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鼻子里的泪,将越莘扶了起来,哽咽着答复道:
“小姐,快起来吧,不然夫人伤心,又病情加重了。”
越莘哀伤的点点头,慢慢坐在王凝的床榻,她握着王凝的手,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过来。
沉默半会儿,越莘眼神陡然间变得狠厉无情:“娘亲,你为何生了这么重的病,这到底是谁干?”
“咳咳咳,莘儿,娘亲没事。刘嬷嬷,你去厨房拿些莘儿最爱吃的点心和茶。咳咳,我家的莘儿,怕是中午饭都没吃,就赶了回来看我了。”
王凝没有回应越莘的疑问,因为自她见到越莘之后,早已欣喜不已,也是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就赶紧招呼着刘嬷嬷备点食。
“好,夫人,老奴马上去安排。”刘嬷嬷开心的擦了擦泪赶忙出了房门。
“娘亲。”越莘听见王凝病了还只关心自己的身体,心里的酸涩感不停冒出来,眼眶里又哗哗的流淌着泪水。
“我的莘儿,可别哭了,哭着就不好看了。”
“娘亲也许久未见你了,才发现我家的女儿就长大了些,嗯,看着也没瘦,也越发美了,能比得过娘亲。”
王凝满是皱纹的眼眶里含着泪水直打转,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越莘的脸,心满意足的望着她,沙哑的说着,
“可是我最心爱的孩子啊,娘亲好像等不到你头戴红盖,身披凤冠霞帔的漂亮模样了。”王凝又是满脸惋惜的望着越莘。
“娘亲,别胡说。你会好起来了的,你会好起来。”
“娘亲,先别说这些了,快跟我说,到底是谁害得你这样,可是那云姨娘?”
越莘抓着王凝抚摸自己脸的手,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低着头,哭得是越发泣不成声。
“孩子,不是你云姨娘的错,是娘亲错了,是娘亲错了啊!”
王凝抽出自己的手,发抖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含着的泪水终究是顺着指缝中无声的流下。
“娘亲?你说什么?”越莘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震惊的看着母亲,继续扯着嘴角,开口道:“娘亲莫不是说错了?”
“莘儿,娘亲是越府的罪人,娘亲对不起你爹爹!”王凝哭的不能自已,在情绪过于激动情形之下,顿时昏厥了过去。
“娘亲!”“夫人!”越莘和竹袖同时脸色陡然一变,大喊道。
“竹袖,快,快去叫太医!还有,把爹爹叫进来!”越莘立马沉着的命令道。
“是,小姐!”竹急急慌慌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越骅和江景尘匆匆忙忙的从越府大门口处赶了过来。
越骅一见王凝顿时昏厥的模样,突然往后仰了过去,幸好被后面的江景尘扶住。
“爹爹!”越莘着急的过来扶住他。
“为父没事,没事。”越骅直接避开越莘的手,又愣愣的看向昏迷在床的王凝。
此时,竹袖带着太医过来给王凝医治。
太医把了把脉,又摸了摸胡须,沉思着,接着转身向越骅和越莘作揖道:“相爷,小姐。”
“徐太医,怎么样?”越莘焦虑的问道。
“依脉象看,夫人昏厥,是因急郁攻心,气血不畅所导致,老夫开一些疏通心脉的药方,先疏导疏导。”
“那就好,那就好。”越莘心里的忧虑放下了一半。
“只是……”
“只是什么?”越莘赶紧问道。
“只是夫人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啊,想必夫人此等情况已经一月有余了,若长期以往,怕是无力回天了。”
“那就……多谢太医了,竹袖送送太医,拿着太医的药方给药房奴婢熬药。”越莘心里咯噔一声,只能面带笑意的拱了拱手。
“是,小姐。”竹袖作揖应答道。
徐太医叹了口气,将药方递给竹袖,跟随竹袖从房里离去。
越骅瞧见越莘沉默的样子,严肃冰冷的说道:
“越莘,既然你也见着你娘亲,太医也说你娘亲的病并无大碍,若你没什么其他事,你和你的贴身护卫回岳麓书院去。”
“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越莘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越骅,“娘亲已经病的如此之重,你居然还让我回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我是不会回去的!”越莘冷冷的看着越骅。
“放肆!有你这么违逆为父的吗?”
越骅听见女儿叛逆的话语,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气顿时发泄出来,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一巴掌正要扇在了越莘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