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国四十年寒冬之际,十岁的越莘历经三年勤学苦练,她说话从起初的磕磕巴巴,渐渐变得伶牙俐齿,善辩如流,连父亲越骅也辩不过她。
然而,越莘能说话之后,这随之而来的,却出现一件匪夷所思之事,那就是她时常做一个梦。
每每越莘入眠后,她在梦中,总会走进充满一黑漆且没有边界之地。
在这处地方里,越莘看不见树,看不见花,看不见草,看不见人,甚至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这里没有天与地之分,一切充斥着黑夜,黑茫茫一片,好像永远看不见,也永远不知道,此处尽头究竟在何处。
她一个人越走越害怕,越走越胆战惊心,只能没有方向的,不停的,重复的,大声呼喊:
“有人吗?”
“有人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传遍四周,也没有人应她一句。
直到她走了很久,很久
突然,越莘发现前方有一物,渐渐的,隐隐约约的,时有时无的,出现了两团红色的光。
她好像能感受这光,指引着她。于是她不停的追呀跑呀,当即将看见它清晰模样时候,倏然之间,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那团逐渐清晰的红光也没有了,而自己也瞬间没了知觉
黎明破晓时分,床榻之上,十岁女娃的白皙面容上,出现不太安宁的神色。
那女娃端正平躺在床榻上,盖着被褥,那白净纤细的手紧紧拽住被角的一处,眉头紧皱,双眸紧闭,嘴巴里在低语着什么。
一缕阳光投影在她那浓密细长的眼睫,那道光在睫毛下方,时不时的有细微阴影晃动,而额头和脖颈处已慢慢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竹袖端着药进来之时,又发觉越莘梦魇了,她把药放在桌子上,立马上前轻轻唤醒: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越莘慢慢悠悠醒过来,用手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眼睛,不停的打着哈欠:
“小竹袖,怎么啦?”
竹袖一见醒来的越莘,似乎没有梦魇困住,神色也未见虚弱之意,心里的慌张,总算是缓了过来,拿着床边的手巾,擦了擦她脸上、脖上的冷汗,忧心说着:
“小姐,奴婢见您这几日总是做噩梦,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今日,奴婢还跟老爷夫人提了这事。这是夫人让大夫给您开的安定心神药方,看小姐会不会好一些?”
“小竹袖,我没事。”
越莘挠挠头,一边皱眉看着碗里黑的发苦的药,一边心里思索着,
说来也奇怪,以前她可没有这般做过噩梦,可最近一入眠,为何只做同一个梦?
而且那团红光究竟是什么?每次自己快要见到的时候,那团红色就不见了。
越莘模糊回忆着那梦中断断续续的场景,也有些担心这场噩梦会不会预示着什么?
这时,竹袖撤了越莘喝完药的碗,递给她漱口的,发现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仔细安慰:
“小姐,您莫要担心了,到时候再让大夫给您看看。”
紧接着又说道:
“对了,小姐,今天又是新一年粮食赈恤的时候。到时候,就别淘气偷溜了,去年幸好奴婢发现的及时,也没被老爷夫人发现,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