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以斯步履极快,迅速托抱住越莘,回她常住的闺房里,
“年瑟,快!救她!”
从未焦虑慌乱的渊以斯,在这一刻起,他在年瑟面前露了怯。
而年瑟并未注意殿下的急促神色,只是泪眼模糊的望着,
那被细细扶在床榻之上,满身血痕累累的越莘。
年瑟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立马替她把脉诊断。
然而诊出脉象的那一刻起,年瑟面容绝望哀极。
渊以斯见她如此脸色,那清冷尘绝的容色,毫无波澜,但已是苍白几分,
他紧握双拳,指节泛白,眼眸幽深的心思深埋其中。
渊以斯神情平淡抱起,那已是奄奄一息的越莘,直接踏门而出。
“师弟,莘儿不行了你救不了她的。”
年瑟悲伤欲绝的跪倒地上,直直道出残忍真相,
“你且让她安稳去吧”
因年瑟早已探出莘儿的寸口之脉,
跳动慢而微弱,呈欲绝将死之象。
如今她身中澹林阁处,‘渺仙’云雾毒,硬生生撑了整整五六个时辰。
虽服用殿下给的解药,但她各个筋脉骨肉处,毒素仍有残留。
正迅速蚕食她的意识。
更何况,她又遭此相府灭门一劫。
莘儿已没有想存活的意愿。
“师姐,你说错了,只要本宫在,她定能活。”
渊以斯仿若未听她说的结果,极其寡淡平静凝视,那床榻上面淡无华的容颜。
说完此话,渊以斯垂首将那少女抱入身怀,踏门而出。
“师弟!你别”
年瑟只能痛哭流涕望着,那渐渐远去的清冷孤寂身影。
她颓然跪倒在地,悲情欲绝,喃喃低语:
“师傅,怎可是好,我劝不动他”
白云观道门内,其相貌骨柴,身形瘦削的,下巴蓄白白稀疏长胡须的老道士,
身后负一黑纹古剑。
其眸中静寂深不可测,无意流露道骨仙风之意。
他静静抚着胡须,望着那步履匆匆,紧紧抱着血衣少女的玄衣少年
“寂悟,救她!”
渊以斯眸中柔和温情,注视那怀中沉睡的少女。
随即,他冷冷直视那老道。
“唉,我的乖徒儿,我上辈子是欠你多少啊!”
寂悟连连摇头,看着平淡如斯的少年,啧啧笑着劝说,
“徒儿啊,老道我都跟你说了。清静无为,方能顺应天道。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宿命不可破!你啊,终究是救不了她的!”
渊以斯清颜,疏离寂静,面若冰雕。
他盯看老道士,唇边仍凉凉重复:
“我说了,救她!”
老道士笑意渐渐褪去,神情正色:
“徒儿 ,老道我这一救,你可知你承受其后果?”
“寂悟,你从来都明,我渊镜知不惧生死,愿一己之力受着。”
渊以斯说话的语气,如晴雪暖阳般温柔。
随后,他轻轻捋顺少女鬓前发丝,又细致擦了擦,她那额间干涸血渍。
听他如此平静,寂悟只能为他天资聪颖乖徒儿,又是连连叹惋。
唉,他在劝徒儿同时,何不也在自叹自个。
这亦是他寂悟欠下的天道啊!
“好!乖徒儿,你明白就好。”
寂悟抚了抚胡须,坦然不羁大笑,
“你带着越莘,随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