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思看着那张脸上笑的惬意愉悦，比起跟他在一起时的那些表情要好看太多。
兴许真是他对秦朝暮另一个人格过于苛刻。在女人堆里谈笑游戏的人格对他毫无好感、甚至还本能带着厌恶排斥感，强迫这样的秦朝暮在他跟前扮演着爱他的模样着实丑陋。
放眼前的秦朝暮走么？
即便是知道一个身体有不同人格，纪长思是无法容忍他的恋人跟其他人暧昧，他这样的人做不到共享秦朝暮。
跟秦朝暮划清界限？
可以这样做，甚至这是对眼下处境最好的解决办法——放任秦朝暮自由地离开，不会被秦向龙带着云雾的身份旧事牵扯进麻烦。这样做无非是纪长思对秦朝暮怀有的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感令纪长思心绪纷乱，可能会很久都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可是，如果纪长思这样做，那就是食言。他答应过那个爱着他的秦朝暮，永远不会放弃对方。
眼前的秦朝暮在周围的环境里潇洒快活、游刃有余，对方能够用这个身份融入不同的环境，安逸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安逸活着的同时，又像是在抹消另一个人格存活过的痕迹。
纪长思不禁恍惚想着——这么持续下去，谁还会记得存在过的另一个人格？如果到最后只有自己记得那个爱着他的秦朝暮？
那绝对不行。
他不能放弃秦朝暮，不能放任对方离开，不能给对方自由。绝不能对同一张脸却不属于自己的那个人格心软，属于他的那个人格还在信任着为他抗争着。
纪长思在人群里站着想了许久，视线一直落在美女堆里的秦朝暮身上。秦朝暮似乎在跟他们玩什么游戏，桌子上还有骰子。
被簇拥着，周围热闹非凡。有笑音、有撒娇、有嗔怪……
本该入睡的时间段，在夜店的众人却精神充沛、活力满满。
纪长思的黑眸紧盯着秦朝暮，秦朝暮在拿骰子时有所感地忽然抬头看了过去。
瞧见纪长思时瞳孔猛地一缩，手上的骰子瞬间滑落。
“怎么回事啊，喝醉了？小哥哥，你酒量不太行喔。”身旁有女生笑着打趣道。
还有人低头弯腰去捡骰子。
秦朝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惧怕。他跟纪长思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做什么都不用心虚，没有任何牵扯的两个人用不着怀着背叛感。
即便如此劝慰自己，秦朝暮瞧见纪长思那张脸时仍然肉眼可见地慌神。
纪长思怎么会来这里？
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
无数疑问从心头涌现，秦朝暮没办法多想，因为每一个问题都让他不敢去想答案。
他更倾向于是错觉，一定是看错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就这么凑巧，刚好他出来玩就刚好碰见纪长思？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秦朝暮说服自己可能是喝酒喝的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刚才透过人群看到的纪长思不见了。
秦朝暮确信没有，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怎么了哥哥？玩的正起劲呢……哥哥总是盯着别处看真扫兴。”女生嗲嗲的嗔怪声让秦朝暮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