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在即,秦家父女相认后,也不好一直住在王府,秦霄墨忙着搬出去,苏萌劝他不急于一时,他却一股脑地到处相看住宅,苏萌原以为他还是有些介怀赵修对他不敬这件事。
直到有一次,秦霄墨自己说漏了嘴:“赵修既然要喜欢袅袅,自然要光明正大将她迎娶进门,这么在赵家住着成何体统。”
苏萌这才意识到秦霄墨是希望能在赵修回边关之前,将这件事定下来,于是便随他去了,不过苏萌也有自己的坚持:“袅袅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不可埋没了,该去荣家胭脂铺学习,还是得去学习的。”
秦霄墨自然也同意,他一边相看住宅,一边相看商铺。
赵修要迎娶秦家姑娘的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周盛松了一口气,赵修手握兵权,不管与哪家姑娘联姻,都是对皇权的威胁,但若迎娶了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那赵家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周盛。
这日,苏萌正带着芳草去采买年货,王府的除夕家宴,按照往常的习惯都是自家做一部分菜品,但更多的是从望都城的酒楼买回去,芳草看着菜单垂涎欲滴,说:“王妃,这个,这个,这个”
苏萌笑道:“馋鬼?”
嘴上这么说着,但苏萌还是将这些菜全点了,对掌柜的说道:“这些菜除夕当天每一样做五份送到王府。”
掌柜的收了定金,见苏萌还不走,又问道:“贵人可是还有什么需要?”
苏萌看了一眼芳草,说:“这几道菜现在做来尝尝。”
芳草闻言眼睛冒着星星:“王妃”一些恭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萌便到旁边的空桌子坐了下来。
芳草也跟着坐了下来,眼睛看向窗外,两人正对着的位置,有一说书先生在说书。
“上次说道,这位英俊潇洒的王爷苦寻爱妻十年无果,苦苦相守。而他的王妃同样在天上肝肠寸断,无法下凡与王爷相认,王妃在天上受尽磨难,感动了玉皇大帝,终于才将王妃送回凡间,与王爷相认,可是天不遂人愿,王妃下凡之时,却是王爷殒命之时。”
苏萌听到这里心中一怔,不知为何心里一种巨大的不安席卷而来,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芳草闻言气急,正要出去理论,苏萌拦住了她。
“这说书先生真是胡说八道,我们王爷好好的,他竟如此大逆不道。”芳草愤愤不平。
苏萌有些气闷,想劝两句,但却只感觉心里空空的。
说书先生的声音不远不近地继续传来:“王妃得知王爷战死疆场,心灰意冷,却再也回不去天上,因果循环,爱恨情仇终是一场空。”
有观众听得也是气愤不已:“说的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这个说书先生真是胡说八道。”
那说书先生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王妃寻寻觅觅,只为找到回去天上的办法,远离这伤透人心的人间,只可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终究寻而无果。”
苏萌心头猛地一震:“芳草,去将那位说书先生请进来 。”
芳草出去的时候,那些围在周围的人已经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芳草带着几分不满与疑惑,穿过逐渐散去的人群,走向那位说书先生。她虽心急,却也尽量保持着礼貌,轻声说道:“先生,我家夫人有请,不知可否移步一叙?”
说书先生抬头,目光在芳草与周围散去的听众间掠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合上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悠然起身,随芳草而来。
走进苏萌所在的酒楼,说书先生先是一番拱手作揖,以示敬意:“夫人唤我前来,可是有何指教?”
苏萌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尽量保持镇定,她直视着说书先生的眼睛,问道:“先生方才所言,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世间万物,真假难辨。我所说的,既是书中所载,也是人心所向。小姐若觉不悦,权当是老朽一时兴起,编了段故事罢了。”
苏萌眉头紧锁,她不信这仅仅是巧合或随意编造。她进一步追问:“那先生可知,王妃与王爷最终结局如何?”
说书先生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小姐,老朽不过是一介说书人,怎会知晓那等皇家秘辛?但世事无常,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却出现了,就是一切苦难的起源。”
这番话让苏萌心中更加忐忑,她隐约感觉到,说书先生似乎话中有话。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方式询问:“先生既知人心所向,若那王妃能回到天上,不再执着就能免于灾难吗?既如此,可知王妃那回到天上的方法是何物?”
说书先生闻言,沉吟片刻,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一抛,接住后闭目沉思。
片刻后,他睁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卦象显示,缘起缘灭,皆由心生,若能坚守本心,方可解惑。”
苏萌闻言,向说书先生深深一礼,表示感谢。说书先生则回以微笑,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沉思的苏萌与芳草。
“王妃,这……”芳草望着说书先生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苏萌轻叹一口气,望向窗外:“皆由心生?”那回去的关键难道在自己的心里吗?她瞬间想到了那系统,系统中的定有什么东西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芳草说道:“这说书先生真是故弄玄虚,王妃你别听他的,王爷定会好好的。”
苏萌微微一笑,此时店小二端上来饭菜,芳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王妃,这看着太好吃了。”
“快尝尝。”苏萌说道,率先夹了一口牛肉放到自己嘴里,心中却百般滋味,口中如同嚼蜡。
若那说书先生说的是预言,那她若不尽快离开,赵天启恐怕会有危险,想到这里,苏萌更加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