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但说无妨……”
一个装模作样的年轻公子,不过是多了一个占便宜的手段罢了。
她即将梳拢。
不出意外的,应该是此人。
所以才会如此主动。
面前年轻公子,容貌英俊,丰神俊朗,虽说风流一点,但总比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要强的多。
她曾听闻,先前有姐妹梳拢的客人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头,腰间挂着圆乎乎的肉球,一层一层,好似五花肉一般。
光是想想……被此人抚弄,泛着恶心。
万一哄得此人开心,能被收入房中,将来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有个依靠。
逆来顺受接受。
进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安排好了,要自己好好侍弄眼前公子哥。
顾二少刚才出去交谈的声音,她也听见一耳朵,“五百两一口价。”
梅六郎正色起来:“我看过几本看手相的古书,月晕纹起于食指和小指头之间的弧形纹路,命途坎坷,但是……必然会顺遂过完一生,得遇良人。”
青青姑娘面色黯然,可不是嘛,从被爹卖进楼中,几乎就注定自己凄惨的一生。
得遇良人,想都不敢想。
顾二少抿嘴一笑, 也是一个色中恶鬼。
听听人家这话,多自然。
姑娘,你的手好好看,比比大小,真香,娘的,这都是重点。
要记下来。
还要给人家看手相,你懂个屁,不知道是换一种占便宜的方式罢了。
比直接攥住人家的姑娘的手,可太高雅了。
他刚才在楼外对老鸨子那般表情,他还以为对方不近女色呢,原来是只喜欢年轻的少女。
出身世家大族,年轻人血气方刚,却不近女色,太过古怪,除非是这人身子有问题。
要么就是身份有问题。
可更古怪的是,明明是对方来邀请自己的,真要是假装的,何必自己给自己编排麻烦?
梅六郎一边喝着青青姑娘喂过来的酒,一边面色平静道:“顾兄,前段时间,我从顾氏购买的丝绸,我随意撕扯了一方,已经通过家族内部渠道传送到我梅家。”
“家族管事对我的决定非常支持,你们顾氏的丝纱,尤其是千云纱,色泽鲜艳亮丽,薄如蝉翼,说句实话,即便是在南边的府城,也能凭借此工艺,站稳跟脚。”
“也就是你们顾家,贪图稳妥偏安一隅,只管守成不管开拓,须知酒香,也怕巷子深……”
他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遗憾。
一旁静静听着青青姑娘有些疑惑。
顾家的蚕丝她也接触过,确实是不错。
但真的能在南边府城卖得动吗?
顾二少微微一叹。
“六郎此言,正戳中我的心思。
可惜,我爹从来不喜欢我将生意做得太远,最远也只在鹿上几个县附近附近,颍州府都没有去过……
南边……终究是太过遥远,顾家只是一个小小作坊,不敢放手一搏啊……”
而一直沉默的顾三少仿佛也被戳中心思。
“六郎此言,也让我一时感慨。
我确实想摆脱家族困境,但我爹毕竟老成持重,面对未知的恐惧,我和二哥确实不敢开拓局面。
整个顾家都是我爹在主持局面,我们说是少东家,不过是地位高一些的掌柜。”
顾三少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梅六郎复又一叹。
“来喝酒!”
酒过三巡。
三人已经从大乾朝的朝堂制度,衮衮诸公、天下大势力,草原鞑子十三部、再到贩夫走卒的吃喝拉撒。
指点江山,毫不客气。
颇有一种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