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可知,我家原也是书香门第,后遭逢兵祸,父母虽有幸逃脱,但母亲伤势严重,已是奄奄一息。
我们逃难至真方县,母亲重伤不治身亡,却已无钱安葬,父亲走投无路,只好将我插草卖身以葬母亲。
那侯家三少爷见我年幼,却有几分姿色,许诺三两银子,还说买进侯府三年便可脱去奴籍。
说好前年期满,父亲上侯府愿出银子将我赎出,但那侯三少却翻脸不认账,父亲与他理论,竟被他唤来奴仆暴打致死……呜呜呜……”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这可恶的恶霸!
简直就是又一个杨白劳,又制造出了一个喜儿。
也难怪她在侯府竟会主动为他们带路,原来她心中对侯三少那个渣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奴婢在侯府得五姨太垂青,幸得她的庇佑,方保无虞!”夏念雪继续道。
李辰闻听她的凄惨遭遇,心生怜悯,眼中满是怜爱。
他在那边仅有一姊,并未有妹,这惹人怜爱的念雪虽相识未久,但那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令他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
他何尝不是已将她视作妹子?
他将夏念雪的脑袋揽入怀中,痛心疾首道:“莫怕,一切都已过去,有哥在,必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
夏念雪依偎在他怀中,睁大那双亮晶晶的美眸,痴痴地望着李辰,见他情真意切,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落,哽咽着用力点头。
“哥,我夏念雪此生此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世间男子皆如猪狗鸡鸭!”
她才十五岁,却几经磨难,性情早熟。
她的声音带着三分稚气,但语气坚定如铁,仿若对天起誓,神圣而不容亵渎。
李辰一听,愕然无语,不对,这似乎有所误会。
他欲解释一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此刻,生死未卜,能否存活至明日还是未知之数,又有何可解释的?
正在此时,负责观察敌情的熊都头发出警报。
“他们又攻上来了,等敌人靠近,大家集中火力攻击城门下方,以减轻肖爷和李爷的压力!”
李辰听了无奈苦笑,熊都头口中的火力能有多大作用?
敌人的骑兵飞奔至十米左右,便同时抛出木桩,而后勒马回身。
这来去如风,城墙上扔下的擂石等物往往落空。
他早已清点过弹药,还剩二百七十发。
肖兵杀敌更多,开枪次数也更多,他身上的子弹比自己更少。
肖兵向他投来鼓励的目光,见他点头,笑道:“此次不必束手束脚,尽管开枪射击吧!”
李辰心中悲意渐起,肖兵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最后的希冀。
此次敌人来势汹汹,进攻势必更加猛烈,若继续畏手畏脚,定然无法抵挡住敌人的步伐,倒不如倾尽所有,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然而,若敌人还有后续的攻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转身凝视着身后的夏念雪,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如花似玉,在这世上已无亲人。
若是没了自己的庇护,她的结局必定凄惨。
“我给你的手枪,你还记得如何使用吧……里面有七颗子弹,万不得已时,就留下,留下一颗给你自己吧!”
他的话语,恰似一位兄长对妹妹的殷殷嘱托。
夏念雪脸色绯红,娇羞动人。
她只把那支手枪当作李辰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羞涩地低头轻声回应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辰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你都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人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