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参加完赵子铭的上任宴之后,朱家训带着朱文、朱武二人回到了朱家大院。
朱家训坐在主厅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恼怒。
“对这赵子铭,你们怎么看?”朱家训的声音低沉而阴厉,打破了大厅内的沉默。
朱文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伯,我看那赵子铭对我与朱武的任命似乎有些不满!”
朱武也附和道:“是啊,大伯,那小子的眼神里分明是不服和戒备。而且,沈县长对他似乎颇为倚重,这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朱家训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两人一眼,说道:“沈遐熙那小子,表面上是个读书人,骨子里却是个滑头。他想借赵子铭之手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同时又想削弱咱们朱家在县里的影响。”
“不过,他打错了算盘。赵子铭初来乍到,根基未稳,我们朱家在这汧县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他若想动我们,还得掂量掂量。”
“但是大伯,赵子铭若是真的帮那沈遐熙对抗我们,恐怕早晚得是个祸害啊!”朱文忧虑地道。
朱武见状,恶狠狠地说道:“大伯,依我看,咱们没必要和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虚与委蛇,不如找机会干掉他!”
“我可是挺馋他那几百支枪的,那一支支的,一看就是崭新的洋货,看得人直流口水!”
朱家训闻言,眼神一凛,随即摇了摇头,沉声道:“朱武,你这想法太过鲁莽。赵子铭能在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冒出来,背后肯定是有人的,而且依我看不是洋人就是哪个军头,反正都不是好惹的!”
“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直接找人打他黑枪不就行了,为什么让你们两兄弟去县保安团任职啊?”
“你们两个要记住,只要你们俩在县保安团一天,这县保安团就不是他赵家的铁板一块!”
“至于那赵子铭嘛,只要想办法让他这个抗击土匪的英雄名声臭了,在全县百姓面前身败名裂,那他这个保安团长也就当不下去了!”
“到那时候,我再想办法扶持你们两兄弟上位,那他这些枪和人马,还不都是我们朱家的?”
“大伯高见!”朱文和朱武二人异口同声,“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你二人暂时当好你们的营长和营副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计较!”
……
梨林川乡学堂。
这是赵子铭在去县城赴任前在自己一开始办的那所小学堂的基础上扩建的。
目前在校人数已经接近了一百人,基本上十里八乡的适龄小孩都进入到了这座学堂之中。
其中的几名老师也大都是赵子铭从附近的乡里请的一些前清的老秀才。
只有冯子成这个数学老师,是赵子铭从雍城请过来的。
实际上冯子成在年初的时候还是省城长安中学的一名学生。
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别说汧县了,就连雍城都属于偏僻落后地区。
只可惜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刘镇华奉直系军阀吴佩府之命,率镇嵩军10万人马西入潼关围攻长安。
冯子成那几天正好因事出城,却也因祸得福避免了身陷围城的厄运。
随后他一路向西先是落脚雍城,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人介绍到赵子铭办的这所梨林川乡学堂任数学老师。
起初,他常常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运气好!
单是赵子铭给他许诺的每月薪水就有八块大洋。
最重要的是,赵子铭几乎免除了学生的所有费用,甚至对于家庭特别贫困的还有少许补助。
让他死心塌地能留下来,是因为他在赵子铭这里看到了前途和未来。
他看出了赵子铭是个有抱负和雄心的人,而能够对教育这样重视的人,其前景必然不可估量。
“冯老师,赵家老宅那边正在发放中秋礼品呢,只要是家里有人跟着赵家少爷干事的,都能去那领上一袋白面和一包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