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勤的堂弟苏克简在得知赵子铭率民团移防县城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吴山匪巢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王友邦。
王友邦坐在座椅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的目光透过昏暗的灯光,扫视着下方一脸惶恐的众匪徒。
堂中气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啪!”王友邦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好个赵家小儿,竟敢如此嚣张!才当上个小小的县保安团团长,就敢扬言半年内扫平我们!简直是狂妄至极!”
堂下众匪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冯占彪开口道:“司令,这赵子铭刚当上县保安团团长就如此狂妄,想必这小子早已经得意忘形了,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档口狠狠的挫一下他的气焰?”
“怎么说?”王友邦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小子手下不过几百号人,咱们上次是吃了轻敌大意和某些人传的假情报的亏!”说到这,冯占彪有意无意的瞥了苏克勤一眼,接着说道:
“这次赵家那小子移防县城的动静搞得轰轰烈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当了官似的,咱们就趁他刚到县城立足未稳的时候,集合人马偷袭县城,要是能打下县城,弟兄们也能好好乐呵几天!”
“就算是打不下来,也给赵家那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个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冯占彪这样说,王友邦有些意动,他在吴山落草以来早就想干几件大事扬名立万了。
现在手下又有了上千人马,炮局什么的也都建起来了,还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说出去未免有些丢人。
要是能打下县城,他这陕甘英武护国军的名号可就彻底打出去了。
正这样想着,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司令,不可!”说话之人正是苏克勤。
“司令,且不说县城城墙高大、城防坚固,咱们打下来就得颇费周折。”
“更何况现在虽说省城那边正在打仗,但名义上关中道还是民国政府的管辖范围,咱们贸然出兵,岂不是给了那些军阀收拾我们的名头。”
“看看咱们周边,雍城的党玉坤,武都的鲁大昌,龙城的孔繁锦,哪一个不是对咱们虎视眈眈?”
苏克勤给王友邦仔细分析目前的局势,正说到兴头上,一旁的冯占彪听不下去了。
“住口!苏克勤,上次就是听了你的假情报,损失了这么多兄弟,你这次还敢在司令面前进谗言,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冯占彪还在对上次的失利耿耿于怀,现在只要是苏克勤的话,无论对或不对,他一律反对。
“老二,不要再提上次的事了,那不怪老三,很有可能是赵家故意布的迷魂阵!”
王友邦不愿意看到冯占彪和苏克勤这两个他的左膀右臂闹得太僵,出言制止道。
其实王友邦猜的没错,上次苏克简提供的消息说是赵家只有十几条枪和十几个护院,就是赵子铭故意在外人面前展示出来的实力。
为此,每次打靶训练的时候,他都让人按照班排依次射击,每次最多十几支枪同时开火,对外营造出这样一种假信号。
没想到苏克简本身也不通军旅之事,加之没读过书,头脑简单,不加分辨就直接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苏克勤。
因此,冯占彪才得意忘形的带着三百人马前去梨林川乡征饷,结果吃了个大亏。
“老三,你继续说!”
王友邦知道苏克勤粗通几分谋略,便让苏克勤继续说下去。
冯占彪听到王友邦这样说,也悻悻住口了。
苏克勤继续说道:“与其攻打县城,我们不如直接攻打梨林川乡。”
“赵子铭新官上任,肯定要在县府和全县乡绅名流面前展示实力,一定会把人全都带走。想必这会的梨林川乡肯定十分空虚,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拿下,而且还没有打县城那么引人注目。”
“那赵家在梨林川深耕数十年,家底应该也不薄,打下梨林川够咱们好好潇洒一番了。更何况,还能一雪上次失利之耻!”
王友邦对苏克勤的建议十分满意,他赞同的说道:“老三说的没错。不过有一点还没说到,那就是还能告诉全县,别以为赵子铭当了县保安团团长,咱们就不敢动他了,汧县地界上,还得咱们英武护国军说了算,你们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众土匪头领也都纷纷拍马屁道:“司令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