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位在雍城洋人医馆当过学徒的那位李先生,都说这是医学奇迹。
而事实上,只有赵子铭知道其中的缘由。
不过嘛,既来之,则安之……
老天让赵子铭来到了这个乱世,想必自然有交给他的使命。
“明日,我想出去转转……”
破天荒的,赵维德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这小子从小就不喜欢这山沟沟,说什么太穷太落后。
到了雍城上中学之后更是没有回来过这个小村庄。
倒是与在雍城的几个洋人走得很近,整天说什么工业文明、德先生赛先生之类的晦涩词语。
听到赵子铭说想要明天出去转。
赵维德仿佛是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儿子,或许就此转性也能理解。
毕竟这小子也算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出去转一转也好,长时间窝在家里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赵维德还是没说,让儿子到县城去待几天的话。
如果能太太平平的最好。
要是那伙人还是要狮子大开口,大不了,梨林川这地方,他们赵家不待了。
第二天。
蝉鸣依旧响彻整个梨林川,一缕微风将树叶吹动。
扛着锄头上田的农民们咒骂着头顶的烈日,仿佛也像是在咒骂这个吃人的世道。
整个村庄就坐落在梨林河南岸的塬上。
塬边围着一道一丈多高的土墙,据说是同治年间垒起来的,如今看上去已然有些残败。
下了塬,一条四五米宽的官道自西向东沿着河岸延伸出去。
官道自然是土路,若是暴雨一过,就会变的泥泞不堪。
不过在这个年月,哪怕是县城附近,也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
虽说这个时空非常陌生,但是这个地方他却非常熟悉。
前世,在汧县的梨林川乡,他度过了人生中的前十三年。
儿时熟读过的县志让他非常清楚。
此时,梨林川乡不过四千多人,哪怕是整个汧县也不过才十五万人。
这是一个位于关中西垂的小县,距离府城雍城近一百里,距离省城长安三百多里。
整个县没有一家像样的工厂,仅仅是县城中有几户手工作坊。
不过县境内倒是有多处金矿、煤矿等矿产资源。
另一边,赵家祠堂里,此时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家族中几位长辈对于赵家的未来都很是担心。
“吴山那边昨天又派人来派饷了,这次那边向我们赵家摊派的是一万大洋,一个月之后就要来取了!”
赵子铭的二叔赵维才极为愤怒。
“大哥,再这么下去,年复一年,咱们赵家的老底子可就全掏空了!”
“是啊,咱们这点家底能撑几年啊!”
“没错,听说吴山那伙人最近又从甘省购置了几十支枪械,他娘的,再这么下去咱们是自己花钱买枪找死啊!”
听着众人愤怒的话语,赵维德眉头紧皱,一脸无奈之色。
如今他们是鱼肉,人家是刀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吴山的所谓“陕甘英武护国军”现在至少有上千人,几百条枪。
这么强大的力量,也难怪汧县各乡的大户们也只能被肆意的剥削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