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快就又想到了这样的弊端,如此这般,那自己的法术将变得极为的局限,从此以后只能够采炼精金之气,若是遇到了相克的法术,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且他心中一直觉得采炼阴阳,看似简单朴实的修行,却有最大的玄妙。
他现在就是要让自己的法念变柔,变的精微起来。
他自己想了几个训练的方法。
其中一个训练还是从观主的‘心鬼剑术’里得到的灵感想法。
他取了一根丝线,驱役不了重物,但是御丝线是没有问题的,曾在未开始游历之前,他就已经能够御线刺草叶,现在他是将要御线打结。
他可以一念贯之,御丝线笔直如剑一样的刺草木的叶子,但是想要御丝线打结却极为困难。
一次次艰难的成功,每成功一次,都会有一种疲累感,但是他没有去休息,只是稍稍的调息,便又一次次的打结。
他很清楚,这个打结这么艰难,其实是法念与法念之间犟在那里,就如两只巨手捏细线做打结的动作,手指相互挤着。
一天天的过去,他沉浸在练习之中,连饭都没有去吃,竟也不觉得饿,他很快就明白,是那一杯碗药膳的原因。
几天之后,他原本笨拙的打结的法念之手变的灵动起来,也变的更瘦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吃力后,便出门放松一下。
这才发现自己同一排的寝舍已经住了许多人了,他们有些正在说话,有些则是在收拾房间。
当他们看到楼近辰之时,有人打量着他,有人则是点了点头,他隔壁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惊讶的‘咦’了一声,并说道:“这里居然有人住了?在下张文集,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小楼,朋友们都这样叫我。”楼近辰说道。
“哦,小楼?兄台是辅教吗?”那张文集问道。
“辅教是什么?”楼近辰问道。
“辅教是辅助讲郞教导学生,帮助学生们与讲郞沟通的。”张文集打量着楼近辰,说道:“你不会是讲郞吧?”
“好像,是的。”楼近辰说道。
张文集脸色微变,连忙行礼并说道:“楼讲郞,请恕在下冒犯,我并不知道您是讲郞。”
“大家正常说话,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在这里讲郞的地位很高吗?”楼近辰问道。
张文集心中不由的犯起了嘀咕,他觉得这个自称‘小楼’的讲郞也太不威严了。
“太学院之中的讲郞,皆是来自各地的大修士,在第三境之中亦可称得上是独树一帜,无论在哪里都应获得大家的尊敬。”张文集说道,他悄悄的打量楼近辰,
只觉得楼近辰最多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竟是已经第三境了吗?
能够达到第三境很难,能够来太学之中为讲郞更难,那就说明他在的第三境之中,定有过人的本事。
“在下冒昧的问下,不知楼讲郞所修何道,身出何门?”张文集尽管觉得楼近辰太年轻,不像是第三境之中出类拔萃的人,但是仍然小心的问道。
“楼某所修乃炼气道,出身一个偏僻小观。”楼近辰笑着说道。
张文集一愣,他本以为楼近辰这么年轻就来到这里当讲郞,一定是出身一些大派,却不曾想,他竟是自承出自于小地方,这让他极为惊讶,而他自己能够来这里当辅教,亦是因为身后的门派出了不少的力。
他来这里当辅教当然不是因为想要服务,而是想要继续从这里顶尖的第三境修士那里学些东西。
“那不知楼讲郞教的是什么?”张文集再问道。
“剑术。”楼近辰说完,那远近站着的几位都看过来,楼近辰发现他们都很年轻,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辅教还是讲郞。
他没有工夫打听那些,只是猛地想到自己还没有写一份自己的教学纲要,便立即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教学纲要没有写,先失陪了。”
楼近辰立即回到房间里,而张文集再一次觉得,楼近辰可能是走关系进来的,不由的想:“他说他出身于偏僻小观,但是他长相气质有着极大的魅力,京城之大,总会有人喜欢,听说,绡绡公主面首三百……”
楼近辰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着教案,太学的开学日已经到了。
薛宝儿正跟在一男一女的身后。
那一男一女都面相姣好,男生女相,有一股柔美之态,身上穿的更是佩玉戴金,华贵无比,手里提着一柄华丽的长剑。
而旁边的女子走在他的身边竟一点都不弱,她身上的那一股女性的柔美之感,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凄美,让人看到她,总觉得她的身上正发生着某种不幸。她的两手拿着一柄碧鞘的短剑在腰间,像是拿着一柄碧萧。
在他们的身后一点,跟着的薛宝儿,她手里也拿了一柄剑,她本不会剑术,为什么来这里要带一柄剑进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是表哥与表小姐两人选了剑,所以才选择带一把剑进来吧。
她们进入太学,然后听从于分配有了住处,再然后就是来到了一个大讲堂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今天,学生们都会看到所有的讲郞在这里出现,然后确定自己选的主修课业,再选择辅修课。
其实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主修课程并不需要选择,而真正要选的是那些辅修课。
听说今年太学里来了一位大剑豪,近年来越来越盛行的剑术,让很多人都无比的期待这一位大剑豪。
剑豪是对于剑士的更高的一个尊称,千人为豪,一千个剑士之中才会出现一个剑豪。
大家坐定之后,薛宝儿坐在表哥与表小姐的身边,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大讲堂里已经坐满了,先前听说,太学之中,每一年都有人离开有人进来,整体的数量一直维持在三百人左右。
随便一看,她便发现很多人身着华贵,定是名门之后,背景非凡,同时她发现很多人都在偷看自己与身边的表小姐,便不敢再到处看。
在她等着讲郞们到来时,先是一群青年进来,看穿着就知道他们是辅教,辅教进来之后便开始维持大讲堂里的秩序,大讲堂之中开始安静下来。
再过一会儿大家便又看到一行人走了进来,一个个气势非凡,即使慈眉善目者,亦是有威严隐隐。
然而当薛宝儿看到最后进来的一个人时,顿时愣住了,虽然这个人的头发剃了,胡须刮了,身上的衣服也换得干净清爽了,但是那眉眼更加的鲜明。这一刻,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个杀了令尹之子和二爷的人,居然在太学之中当讲郞来了!
他杀了表哥的父亲,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我要不要告诉姑奶?要不要告诉表哥和表小姐?
她心中突然纠结起来,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难以呼吸。
突然,她看到那个坐在一众讲郞们最边缘位置的人,侧头看了过来,并微微的朝自己点了点头,并露出一丝微笑,她那种窒息感瞬间瓦解、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