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道之时,一开始还常常与人战平,到后来,他对于沧浪剑势领悟的越来越深,便少有敌手,无论走到哪里皆是坐上宾,总会有人送上丰厚礼物,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指点剑法。
他的剑法,无论是对手如何的变换,都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
所以他非常有信心,以自己的剑势,除非这个楼近辰朝后遁逃,但是只要楼近辰一朝后遁逃,便将迎接他那汹涌澎湃而绵绵不绝的沧浪剑势。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楼近辰整个人竟似不着力一样,瞬间从侧边滑走,并且用锋利的剑意斜切下了他剑下形成的一片大浪潮,并且瞬间刺出凶悍的一片剑光,将自己的侧身完全罩住了。
他心中警惕,手中的剑盘转,如巨浪遇岸之后的回旋倒卷。
他又欲将楼近辰卷入自己的剑势之中,然而楼近辰却像是早已料到,身体猛的后退,沾之便走,绝不拖泥带水。
待那王剑臣的剑势稍过,便又是一个点刺,人与剑竟是刺出一条直线,人剑合一。
王剑臣看着一点凝炼精细的剑芒,竟是直接冲破了自己的剑势,刺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手中的剑一个上挑,浪韵翻起,楼近辰的剑却如弱柳随风飘荡一样,瞬间飘开,王剑臣再一次未能够沾粘到楼近辰的剑,更不必说楼近辰这个人了,他发现这个楼近辰的剑法极为的贼滑。
他心中暗怒,又生出一丝的警惕。
只听他冷笑道:“小辈,你的剑术难道就是这种贼子一样的吗?”
“行剑者,当堂皇大气,起时,如密云布雨,落时,大雨倾盆,铺天盖地,你这样算什么剑士?”王剑臣质问着。
楼近辰一直都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也见见我的剑法。”
他的话落之时,手中剑便一挑,掀起一片元气风浪,顺步便是上步踏斩。
风急气涌。
王剑臣心中一喜,暗道:“这个楼近辰果然承受不住激将,要与我正面斗剑。”
他手中的沧浪剑迎接楼近辰掀起的风浪,挥斩而下,风浪顿时止散,他心中微松一口气,因为这风浪之中的剑意并不浓烈,然而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光自远处瞬间便已经到了面前。
剑吟冲入耳中之时,楼近辰已经冲到了面前,他像踏风浪而来,一剑当头划落,竟是有一种要将阴阳划开的感觉。
王剑臣心中一紧,手中的剑刹那之间迸裂出无数的剑光,迎着楼近辰挥斩而下的凌厉剑光刺去,然而楼近辰从天空划落似可分阴阳的一剑,却同样的颤分出一片朦胧剑影。
剑影朝一个方向斩落,却每一道剑影的出现,都迎接着王剑臣刺出的剑。
王剑臣由原本的惊讶,只一刹那便已经化做危险的警兆,在楼近辰的这一剑之下,他的沧浪剑式,竟是迅速的被破开。
他第一次动了身,人如在立于浪潮上,身朝后飘动着,然而楼近辰的剑式却陡然变换,劈划变做了冲刺。
剑光似月之芒,一剑刺挑向王剑臣的咽喉。
王剑臣看着这一剑,感受到剑上的凌厉,他心中再无其他的念头,只想着将之挡住,不是他不想避开,而是他发现自己避不了。以往他与人斗剑,都是别人避他的剑而避不开,只能够与自己的剑相接,但只要一接自己的剑,那自己的剑就能够顺势破开对方的防守。
而现在进攻的居然是对手,他自己居然只能够一心的应对。
他身形如在浪中飘动,朝侧边避开,同时手中的剑挥出一个半圈,欲将楼近辰的刺挑截住之后趁机进攻,同时念随剑动,无形的浪潮朝着楼近辰翻压而去。
然而楼近辰的剑一缩,又刺出,这一缩便以微毫之差避开了拦截之剑,却又瞬间刺出一剑,奔向王剑臣的咽喉,刺未至,这一剑又分裂开来,颤分出三剑,分袭咽喉、胸口与腹部。
而那朝着他翻压而下的无形巨浪,也竟是在一剑分三后破开了,楼近辰的身形像是从那缝隙之中挤了进来。
楼近辰根本就没有管其他的,在他的感觉里,黑暗的风浪覆压而下,他往里面冲,而王剑臣像是风浪里那一头巨鲸。
又像峡谷之中,面前的一头巨兽,而后方退路在崩塌,他必须勇敢的杀过去。
所以,他的剑格外凌厉,剑剑进攻,剑剑搏命,剑势绵绵,一剑一剑的剑势叠在一起。
王剑臣的眼中,楼近辰的剑似乎无处不在,环绕着周身,看似灵动飘忽的剑影里,有一股朴实凌厉,让他心生一丝惧意。
他知道,这是自己被楼近辰的剑势压制住了,他想要挽回,然而手中的势才出,便会立即被破开。
下方,一个屋子里,有一对老夫妇看着天空的战斗。
一片星光之下,两个人在空中缠斗着,元气风浪狂涌,其中一个人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无边的浪潮,可是却被一个人持剑挑破层层的浪,不断的追杀。
“这个楼近辰,剑术越来越高明子,惹不得了。”老夫妇中的老头说道。
“为什么我们离开了泅水城,来到这里,这个楼近辰也来到了这里。”老妇人说道。
在他们的屋子的后面,有几头猪也趴在围栏上面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