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如海,身如游鱼,动静皆似大鱼搏风浪;御大地于无形。”
人如果是在水中,那就是借水的浮力使自己不沉,而要游动起来,就要划水,这算是一种借力,又似人脚蹬力,自然的就能够冲出去。
这必定是需要先感受到一股阻力,这才能够借力,就像是拉着绳子前进,先要将绳子绑在某一个固定的位置,才能够形成这拉扯的力量。
如果说绳子是吊在高处,人就能够向上攀爬,再如果这绳子是由人自身的法念编织而成的呢?那要绑在什么地方才能够吊起自己?
这虚空里有阻力吗?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一时无法理解,但是他是很容易就能够想到这一点。
他想到采摄日精、月华之时,那日精与月华都是朝自己飞来,那如果一下子感摄一大片的范围,是否能在骤然之间形成一种拉扯之力,而后法念是不是又可以形成推斥之力。
若是上拉下推,那在不就可以飞起来了?
之前他并没有这样试过,不禁为自己的思路不够开通而生出一丝的气恼。
不过,在听到观主的法诀之后想通也不晚。
双手举起,似在把住虚空,法念随之而动,探入虚空里,就像是无数根丝线,又似无数只无形的手,竟是把摄住了一片虚空,往自己身下方一拉。
虚空里竟是风云乍起,他整个人竟像是被拉起来,就像是沉在水中的人双手用力扒了一下水,整个人都朝水面上方冲去。
远处有两个猎人正要进山,看到一个山路有一个腰插长剑的人,双手在虚空里一扒拉,虚空里涌起灰白云雾,从空中朝他涌聚,然后就看到这人在云雾之中就就这么飘了起来,宛若腾云驾雾。
只是楼近辰才腾空离地一人高,便又沉落。
就这一下,楼近辰心中立即美滋滋起来,他觉得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事莫过于探索而获得了新的知识。
法术,即是一个人了解这个天地的见证。
有人说,人生的意义莫过于对于知识的探索,对于美的追求,以及怜悯那些受恶迫害的人。
现在楼近辰就是在探索着修行的知识,寻求法术的道理,每一样法术在自己的念意之下生发,都让他欣喜。
他感受到了两个猎人带着几分惧怕,又几分震惊,还有几分羡慕的目光。
从他们所立之不远处走过之时,两上猎人目光紧紧的跟着楼近辰转入坡后。
而楼近辰在有了第一次验证成功后,便不断的练习,他知道懂得了任何原理,能够施展出,并不代表能够纯熟的应用,就像是练剑,同样的一剑刺出,能够刺破木板,但是并不代表与人交手时候也能够刺出那一剑,更何况摄空而腾身。
一路朝着泅水城而去,他身体像是水中刚学游泳的一样,笨拙无比;又像是学习飞翔的雏鸟,一次次的滑行,而每一次的滑行都有风云雾气涌生。
不由的想,难道神话之中那些妖魔出行,周身都涌起雾气腾上天空,就是因为法念感摄虚空而举起了自己。
举自己自然是不好听的,所以举霞而飞,腾云驾雾才是仙家法术该有的名字。
但他觉得如果只是做到这样子,想要将之融合到自己的剑术身法之中去,那就还有长远的路要走。
二十余里的路,才走一半便累了,坐在路边,寻着一条溪水洗了一把脸,坐那里休息,心中想着观主的蹑空步风,大概是以反冲之力使自身能够腾空的,应该是那句‘御大地于无形’而衍生出来的。
他继续开始步行,大踏步的走,并不像之前那样一定要将自己举起于空中滑翔。
在感受过那种摄空拉扯之后,他发现很容易就能够借到力,就像是学会了游泳的人,总不会忘记,在水里随便扑腾,随便摆摆手,就能够借到水的力量浮起身体来。
细细的体会着这种感觉,终于来到了泅水城中。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泅水城中,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试图在这城中立足,但是因为没有身份凭证,在那码头上还被帮派给盯上了。
入城依然有守门卒阻拦检查,楼近辰现在这个样子,虽不说身上脏,但一套衣服翻来复去的穿,尽管每一次都洗了,看上去却
也很不好了,尤其是他还几次剧烈的打斗,上面都有一些磨损破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江湖剑客。
不过那门卒也只是例行查问,当楼近辰说自己是火灵观弟子时后,他们便抱着怀疑的目光,但终是放行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弄点钱换一身衣服了,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好在没有什么酸臭味。
在泅水城之中穿行,一路的走一路的看,发现城中街道上的店铺名字除了常见的与衣食住行相关的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店铺名。
其中就一间棺材店铺边上,有一间店铺写着‘鬼怪买卖’,这世界,一座人类居住的的城池里,居然连鬼怪都能够买卖,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很想逛一逛这泅水城,只是现在他首要的任务是去季氏学堂见季夫子,只能作罢。
他对于季氏学堂并不了解,可观主都是因为季氏学堂的季夫子而认识的杜婆婆,而且杜婆婆的杜家庄有不少的人会法术,青萝谷似乎也很不凡,但是她却将自己疼爱的孙子送到季氏学堂里学儒法,可见这个世界儒法一定很强。
可惜来的时候忘记问观主儒法是否是炼气法。
当他找到季氏学堂时,敲门后见了门房将自己的来历说了,门房便去禀报,再一会儿后开门引他进去,把他带到一个亭子里坐下等待,耳中听到前面那屋子里,一个老人念一句,后面有几个稚子声音跟着读一句,
多听得几句之后,楼近辰只觉得这季氏堂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幽静,安宁,仿佛自成天地,无论外面怎样,都影响不到这里。
正在他有些出神之时,屋里的走出一个老人,而屋里孩童们读书的声音却并没有断。
这个老人一身素白袍,花白的头发,头顶一根紫木发簪,整个显的极为精神,双眼精光内敛,注视着楼近辰时,让他觉得自己被人一眼就看透了。
“采炼阴阳的炼气法,竟是修的如此纯正,你是火灵道人弟子?”季夫子惊讶的问道。
“见过夫子,弟子是观主记名弟子!”楼近辰说道。
“哦,记名弟子啊,他一个旁门中人,岂配做你的师父,你来老夫学堂,老夫收你为真传。”
季夫子的话大出楼近辰的意料,一时之间张口不知怎么回答。
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说观主的信,对方就要挖观主的墙角,这让他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美意。
“老夫有一孙女,容貌端正,贤淑知礼,将之许配与你如何?”季夫子再一次的说道。
“我……”楼近辰心中美意如泉水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