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的出剑之中,只一心想杀死那一只只诡异的黑色眼睛。
楼近辰并未发现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凝炼,力量越来越大。他手中的剑也不再是朝着一个方向,而朝着那环绕着自己周身的眼睛,连刺,挥抹,斜撩,他从小就假想着自己被敌人环绕着,以林中树叶练剑,现在只是变成了环绕着自己的一只只眼睛。
一开始,眼睛只是不再蔓延,到后来那眼睛居然慢慢的后退,他开始追逐着。
追风刺月,穿林惊风,跨步冲刺,跃步抹剑……
种种剑式在他的手中绽放,他越到后面出剑就越痛快,从未曾有过这么痛快的挥剑了,这与独自一人通过假想敌人练剑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沉浸其中,最后一个追风刺月式,将一只眼睛刺灭之后,他周围已经没有了眼睛。
这时他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那一座怪庙的里面了,正面对着一座阴森邪异的神像。
即使是他现在身上气血沸腾,也觉得这里面阴冷无比。
幽幽的夜风吹入庙中,变成了阴寒。
在这神像的下方,楼近辰的身前,正有几个人跪在那里,其中一个老者,身上的衣服的画纹像是纹着一座座的小庙,庙中的神像也清清楚楚的绣了出来,他应该鲁大先生,楼近辰心中猜测。
只是此人已经肉身干枯,另外还有几个人同样如此,楼近辰只眼睛一扫,便又将目光落在神像上面。
就在这时,神像的身上长出无数黑发丝一样东西,朝着楼近辰席卷而来,这是怨气凝结成的发丝。
楼近辰转身便要走,这危险刺激着他的心灵,像是海啸一样的涌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才发现庙门竟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一缕火光从庙门的缕隙之中挤了起,并且在黑暗之中快速的蔓延,跳动着燃烧,只一转眼之间,已经在这庙中黑暗里形成一片大火势,火乍起,便猛烈,朝着中间的神像汇聚。
仿如一个无形的火巨人,张开双臂抱扑过去。
呼!火焰无风狂涌,如浪一样。
火焰将那神像罩入其中,里面无数的黑发丝朝外涌探出来,仿佛要探找着操纵火焰的意识根本,然而却在火焰之中快速的燃烧着。
无数的怨气丝被烧灭了,燃烧的神像上那一个个的疙瘩裂开,那里面竟是出现了一只只的眼睛,其中神像本身的眼睛更是闪烁着邪恶的怨光。
那些眼睛的出现将火焰排开,但是很快火焰又扑了上去,粘连着燃烧,只一会儿眼睛便被火焰淹没,楼近辰看到火焰燃烧卷动很有节奏感,就像是他的剑法一样,不是一股脑的乱挥,他从火焰的形态中竟看到了鞭、钻、劈,以及不同的方位燃烧,轻重不一,浓淡变化。
没一会儿,那些眼睛便无法抵挡,被火焰淹没其中,在火焰里毁灭。
隐约可虫子一样的怪叫,让人心悸。
就在楼近辰退出庙宇后,一缕火线在纵过虚空,落入马鞍一侧的灯盏里,那无焰的灯盏再一次的散发着火光。
楼近辰看到这一幕,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灯火绝对是观主某个‘分身’什么的。
观主果然很厉害。
可是,现在那个杜婆婆的孙子死了,这可怎么办?
楼近辰翻身上马,纵马向村外而去。
一直在村外接应的人,他们并不能够看清马头村中发生了什么,那片枯黄的灯光里,夹杂着片片的墨色,楼近辰他们六个人进去,一点浪花都没激起。
直到后来突然之间,他们看到村庄里出现了巨大的喧嚣,那些喧嚣汇聚成的声浪如山呼海啸一样,他只觉得群山、大地和那些荒草都在为之呼应。
原本听不明的声音刹那之间听懂了。
“你们是来吃酒的吗?”
当他们听到之时,便有人回答了,他们承受不住这样的问话,即使这只是从村中散溢出来的怨念。
回答的人,朝着村中跑去,像是那里有天下间最大的美味在等着他吃。
陈肖强行束住了念头,朝后面狂退,顺手还拉住了一个朝村子冲去的人,在他们退到很远的一个山坡上时,发现那些没有真正修行的人都不在了,即使是有修行的也有两个被慑进去了。
回身看了看身边的两人,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惶恐样子。
村中声浪还在继续,但是传到他们所在地方已经很微弱了。
他们没有离开,因为他们师父或亲人都在里面,在过了盏茶的时间后,声浪慢慢的消失了,然后看到一片火光映红天空。
他们不知道这火光从何而来,因为他们进去的人之中,没有一个是修了火法的。
很快便有人想到楼近辰。
“难道是火灵观!”
火灵观有一个火字与这片映入虚空的火光沾边,自然有这个联想。
火光在一会儿之后
消换,村庄那边沉入了黑暗之中。
嘀嗒,嘀嗒的马蹄声从黑暗之中传来,紧接着便看到有火光从黑暗的迷雾透出来,初时只是若有若无的一点,随着马蹄声起,那火光越来越明亮透过迷雾而来,他们心中已经想到楼近辰和他的那匹马,及马鞍上挂着的灯。
他们心中高兴,连楼近辰都活着,那他们的师父与长辈肯定也活着,他们从山坡上跑下来,准备去迎接自己的师父们,却只看到楼近辰一个人,于是陈肖连忙问道:“楼道长,不知我师父可还好。”
陈肖问话的同时借着灯光打量着楼近辰,只见楼近辰整个人都像是在水中泡过一样,这显然是大战了一场,汗水连头发都给湿透了,身上也多了一股凌厉,还有着一股大战之后的疲惫。
同时,他们还看到楼近辰的马上横卧着一具尸体,看衣服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