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伯恩斯阴沉地说道:“怎么可能忘……”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往日的和蔼慈祥消失不见。
老卢瑟福额头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因为伯恩斯的语气和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傲慢、清高、冷漠,此时还多了一分杀意。
这才是伯恩斯·巴洛,那个曾经叱咤战场,漠视生死,覆手便可抹去整整一个满编圣骑士团的男人。
“忘记的人是你,卢瑟福。”伯恩斯恢复冷静,将魔力收敛。
空气中余温散去,老卢瑟福猛吸了一大口气,肺叶的微痛得到了缓解。
“是时间过得太久,让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伯恩斯站起身走到窗台边,看着花盆里,空空如也。
“我们都老了,不要再纠结过去了,艾文……他也不会希望我们做傻事,圣焰教廷是无法被撼动的。”老卢瑟福再无来时的戾气,软语气下来,恳求似的说道。
“不。”伯恩斯宛若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有什么是永存的,再坚固的城墙,过上百年,也会被新生的草芽刺破。”
“我们都是困在回忆里的囚徒,只要心中的梦魇存在一天,我们就会被折磨一天,这辈子都无法挣脱。”
看着伯恩斯的背影,老卢瑟福双眼渐渐湿润。
伯恩斯说的没错,他和自己都因为曾经的过错,在这四十年里饱受内心的谴责。
老卢瑟福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衰态尽显,拿起茶杯一口饮下,异常苦涩的滋味,让他闭上眼强忍着。
赤阳参的味道也遮掩不住的浓茶,是伯恩斯每天都会饮下的苦楚。
老卢瑟福这才明白,就像自己每日借酒消愁一样,伯恩斯何尝又不是每日饮下苦茶聊以慰藉。
但不同的是,老卢瑟福借助酒精是为了逃避现实,而伯恩斯是为了提醒自己,罪业难消。
“我曾立下誓言,此生必要让圣焰教廷付出代价,否则我亦死不瞑目。”伯恩斯侧过身
决绝地看着老卢瑟福:“现在我们看到了这个机会,并有能力去实现它,为什么不去做?”
“仪式害死人够多的了,你所谓的成熟可控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没有人能控制神明,你怎么保证这次不会再出错?”老卢瑟福问道。
“进步的道路总是会伴随着牺牲,和那些无谓的战争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伯恩斯说。
“你现在做的和圣焰教廷有什么区别……”老卢瑟福落寞地说道。
“当然有,他们是为了实现野心,而我,是为了结束他们的罪孽。”伯恩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选择的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们别无他法,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如果失败了……”伯恩斯停顿了一秒,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会拼上这条老命,在圣焰大教堂最后再战一次。”
“你说什么?你疯了!”老卢瑟福惊身站起。
“我疯了?”伯恩斯笑了起来,笑声伴着咳嗽,让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浑身颤抖。
“这四十年来,圣焰教廷前后共遭遇四次刺杀,十五年前那次,最为严重,刺客直接突破了三道禁区差点将教皇抹杀,最后还是火神使者出手,才将其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