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红色本子拿出的那一刻,全场皆惊。
茫然,不解,震惊,每个人的脸上都精彩得很,特别是徐天哲看见那红本子上的第几个大字后一股极其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沈沛然沈寻这名字怎么和小寻的一样?”
杨娟颤抖地拿过沈沛然手中的红本,先核实到底是真是假,可却被上面的名字给再次惊了一下 。
“这合照里的男人居然也和小寻有七八分相像。”
忽然,她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惊恐地看着嘴边挂着淡笑的沈寻。
沈寻见状也不藏着掖着,反正今天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于是他也掏出个红本往桌上一丢,冲着杨娟露出个和蔼的笑容,“沈夫人,不用继续瞅了,是我。”
此言一出,整个场子瞬间就炸了!
沈为昌愤怒起身,一挥手便将面前的碟子扫落一空,尽是陶瓷碎裂的乒乓响声,似是觉得不泄火,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朝沈沛然面前丢去。
酒杯狠狠地砸到透明转盘,随即便是玻璃碎裂,碎片飞溅,纵使沈沛然下意识抵挡,可手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而这一次,她没有以往怯懦的恐惧,只有坦然无惧的内心面对。
“逆女!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好事吗?你怎么敢的!”
沈为昌勃然大怒,气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他这话也算是问出在座其他人的想法,每个人都惊骇地看着沈沛然,期待她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或是满意的掩饰!
沈沛然却没有丝毫遮掩,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场面都没有出现,只是淡淡一句,“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有资格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
“反了,真是反了,你们可是姐弟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姐弟?现在承认我们是姐弟,那您是承认了我是您的女儿,还是承认了小寻是您的儿子?没记错您不是一直不愿认他吗?这话的意思是开始承认小寻是你儿子了?”
“既如此,那今晚这个家庭团圆饭为何您不叫这个儿子甚至人主动来了却要赶他走?而外人却能安然接受您的招待,既然有外人在,那您又为什么以团圆饭骗我过来?”
沈为昌顿时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你你”
“看,说不出来的吧,那我们之间既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又没有血缘上的联系,怎么能称得上大逆不道呢?”
“胡言乱语!简直是胡言乱语!”
沈为昌咬牙切齿,歇斯底里道:“任你怎么狡辩,都掩盖不了你为沈家蒙羞的事实!若是外界得知你干出这么不耻的事情,你叫我沈家脸面往哪搁!”
“还有!我是你父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没同意的情况下谁允许你擅自做主自己的婚姻!你了解婚后的艰辛,你了解为生活奔波的劳累吗?你什么都不懂擅自决定不仅害人还会害己你懂吗你个蠢货!”
“害人害己?”沈沛然眼中失望尽显,可悲地笑了,“顺从我自己心意就是害人害己,听你的话嫁给不喜欢的人就是皆大欢喜?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的死活,你怎么这么自私?”
“至于给沈家丢脸?您是认真的吗?我辛苦多年任劳任怨你把我赶下台培养亲儿子你不嫌公司人议论,你大张旗鼓将我撵出家门你不怕他人非议,你要求其他企业逼死女儿后路也没想过丢脸,甚至为了卖女求荣也没想过自己的老脸。”
“可如今,我结个婚却是丢了您的脸?”
“请问丢在何处?”
“最后请别忘了,我们已经毫无关系,就连户口本都是独立的,我想做什么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你你个逆女!”
愤怒地指了半天,沈为昌也只能憋出你个逆女这四个大字,直到他现在才是真正意识到沈沛然嘴皮子有多么厉害,气得他半天没将那一口闷气给咽下去。
他不知,沈沛然以前在他面前逆来顺受纯粹是对于父亲的尊重,秉承着少说话多做事来获得家人的另眼相待,而如今,她不愿再当那个只会任打任挨有委屈只会憋进肚子的沈沛然,她以后要为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而活,再也不要这种冷漠且无情的家庭!
包厢内安静且充斥一股沉闷的氛围,只有沈为昌愤怒且剧烈的喘息在耳边响起,杨娟上前安抚着生气的丈夫,同时一双无奈地眼眸直直盯着沈沛然这个女儿。
她忽然有股错觉,好似重新认识了自己这大女儿似的,只不过这种认识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她所期望的应该是那个听话乖巧从不忤逆家人的沈沛然而已。
“沛然,你怎么也变了,变得妈都不认识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沈沛然的语气也稍稍柔和了一些,“妈,不是我变了,只是我不想再做那个一直被压榨的工具了。”
“工具?你怎么会是工具呢?”
“你爸那也是为你着想,他顾及脸面下不来台,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你的生活好一些而已啊,你怎么能这么曲解他呢?”
听到这话沈沛然只觉得无比可笑,“若是他真为我好就不会联合各大企业断我退路让我险些连饭都吃不上!”
“妈,什么时候你也变成这样了,明知他什么心思居然还向着他说话?是不是你也想把我嫁进徐家?你们有着共同想法就不顾我的想法了?”
“难道你忘记我曾经说过什么了?我明明说过我对徐天培没有任何心思,你居然还想将我和他撮合,你知道我得知你也在骗我时有多难受吗?”
似是心虚,杨娟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沈沛然直白的目光,她也承认自己确实有撮合的心思,可那也是女儿以后过得好些,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我是想撮合你和天哲,你俩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本就是最为般配的一对,妈这是为你好。”
“可笑!我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沈沛然大声反驳道:“反正木已成舟,我已经是个已婚的女人,不会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
“啪!”的一声。
沈为昌怒拍桌子,满脸气愤道:“孽女,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本给你个台阶下你却不下,等你以后为柴米油盐发愁时有你受的!”
“是啊沛然,你爸说得对,只有你嫁到徐家才会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不然生活的苦你遭受不来,妈是过来人,你永远不知道妈和你爸当你创业时有多么累多么苦。而那种苦累我至今不愿回味。”
又是这种为你好的说辞,沈沛然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遍,如今又是一遍一遍在她耳边浮现。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搞半天,自己从小到大都处在pua控制当中,如今还是。
可她现在再也不愿理会这种恶心的为你好!
“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利益就是利益,那我嫁进徐家可以,让徐家和沈家彻底断掉以后的合作,你问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