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庆这话一出,李赛男和王辉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还是王辉打破沉默了,他对单庆说:“你小子能不能脑子活络一点?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单庆故作轻松地说:“我也没想过当什么官,干好自己工作就行!”
“赛男,这事你怎么看?”王辉问李赛男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李赛男模棱两可地说。
单庆听出李赛男话里有话,他问道:“什么意思?”
李赛男并没有接单庆的话,她笑着对王辉说:“听你说你家养猫了,还是波斯猫,下猫仔了吗?到时候给我一只玩玩。”
“行!现在还没有怀崽,等下崽了必须给你留一只。”王辉信誓旦旦地说。
单庆猜测李赛男是故意不接他的话,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晓的事,他听着王辉和李赛男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聚餐结束后,单庆专门给李赛男打了电话,想问个究竟。
李赛男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单庆问道:“赛男,你别藏着掖着,你告诉我,你今天说的话到底指什么。”
李赛男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单庆,今天咱们说的话就当没有说过,你要保证不说出去,也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
“我保证!你说吧!”单庆承诺道。
“你其实已经被提名两次了,有人说了不利你的话,最后你的事就被按下了。”李赛男说。
单庆听到这话感到如五雷轰顶般,他急切地说:“是谁?这么坏?”
“你想想你得罪谁了?”李赛男说。
单庆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也没想到是谁,他说:“我在单位这么多年,和谁也没红过脸,领导对我也很认可。”
“哼哼……”李赛男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对你很认可?有些人心理阴暗着呢!”
“你说明白些啊!”单庆恳求道。
“单庆,你太实在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工作干的好就行的,领导说你行才行!”李赛男说。
单庆言辞恳切地说:“赛男,我们一起考进来这么多年,你说我坏过谁的事?你告诉我,我感激你一辈子!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姓郑未必正!”李赛男说。
单庆一下子明白了,居然是郑怀浩,他在捣鬼,可是这都是为什么啊?单庆扪心自问,他没和郑怀浩发生冲突过,还很配合郑怀浩工作,而郑怀浩当着他的面一直是各种肯定、夸奖。
“其他话我也不好说!你以后注意点儿,最好别在他手底下干活。唉,你也真是,你在办公室,在局领导眼皮底下干活,怎么不能主动向局领导靠拢呢?”李赛男建议道。
单庆难过地说:“可能是我的性格问题吧?”
“你再琢磨琢磨吧?我只能和你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其他事,先挂电话了!”李赛男说。
单庆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忙音,他心烦意乱极了。
李赛男和单庆说完这番话以后,单庆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按部就班地上下班,每次面对郑怀浩时,他都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一天两天、一星期过去了,单庆的心憋闷极了。
单庆在想如何破局?他知道以他的出身和性格,他在仕途上难有太大作为,但是如果以一个小科员干到退休,他又心有不甘。当单庆想到郑怀浩那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嘴脸时,他无法在像之前那样心平气和地在郑怀浩手底下干活,他不仅不甘心,还很愤怒。
郑怀浩的出身并不比单庆好哪里,他家庭贫困,他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妹妹很早辍学出去打工,他父母在家务农,他父亲患有慢性病,是医院的常客,家庭负担沉重。
郑怀浩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单位工作,他在办公室写材料,一写就是十几年,经常熬夜甚至通宵,三十多岁时头发已经成了地中海,老板肚也出来了。
郑怀浩还是普通工作人员时,是单位公认的老好人。单位里有一则关于郑怀浩的提拔流言传播很广。据说当年局里准备提拔办公室副主任等一批副职,实行竞争上岗,只有笔试环节。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办公室副主任非郑怀浩莫属,结果笔试一公示,郑怀浩名列第二,第一名是和第三名是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
这下子,局里的舆论一下子炸了锅,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结果出人意料的是,面试时和郑怀浩形成竞争的第一名那个工作人员居然退出了。有知情人说,对方之所以退出,是郑怀浩去那人家跪下来求人家给他一个机会,还哭诉说自己各种不容易,正好对方有更好的选择,他并不在意这次提拔,于是做个顺水人情把机会让给了他。
谁也不知道故事的真假,当年的另外一个当事人早已经调到了其他单位,这个故事却流传了下来。
单庆进单位时,郑怀浩已经是办公室副主任,他也听说过这个传说,只是一笑置之。在长期的接触中,单庆发觉郑怀浩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给人感觉温文尔雅,实际为人颇为腹黑。郑怀浩当上办公室主任后,他在单位的风评开始变差。有人背后吐槽说郑怀浩没有担当,喜欢甩锅。有人说他欺下媚上,两副嘴脸。
单庆虽然在心里对郑怀浩的为人颇为不屑,但他认为只要干好工作,领导会看在眼里,郑怀浩再不好,却并未对自己不利,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