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水涧的最外围,七夜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凝视着那几个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小的黑点。
他的脸上流露出愈发复杂的神色,而站在他身旁的孟玥,则默默地注视着七夜,她深知此刻七夜的状况。
于是,她选择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用自己的存在给予他些许慰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孟玥的耳畔传来了一道平淡的声音:“走吧。”与此同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孟玥心中一喜,忙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翌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两人一狗的身影。
他们迎着初升的朝阳,缓缓行走在这条荒凉偏僻的道路上。
一路上,七夜大多时候都沉默不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唯有埋在孟玥怀中的小白,偶尔会撒撒娇,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给这段略显枯燥的旅程增添了几分生气。
走着走着,忽然间,一阵沉闷的咚咚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咚咚!!!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不知何时响起了这不合时宜的雷声。
孟玥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涌来了大片黑沉沉的乌云,正迅速朝着这边逼近。
她心头一惊,连忙低下头想要和七夜商量找个地方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雨,然而这一看,却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七,小七,你怎么了?”孟玥看着面色凝重得如同石雕的七夜,担忧地问道。
在听见孟玥那满含关切的话音之后,七夜缓缓回过头来,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话。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之中骤然划过一道令人胆寒的雷电,犹如一条狰狞的银蛇,瞬间撕裂了黑暗的天幕。
伴随着这道突如其来的雷电巨响,七夜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只见他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随后,他的双眼紧闭,整个身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
等七夜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树枝。跳跃的火苗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和刺鼻的烟雾,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
而在火堆旁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小白,正摆弄着用树杈叉住的烤肉,阵阵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中,让人垂涎欲滴。
七夜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但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得轻声呼唤起小白的名字:“小白”
正在全神贯注烤着肉的小白听到七夜的呼喊,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
当它看到七夜已经苏醒过来时,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随即飞奔到七夜身旁。
它兴奋地伸出舌头,不停地舔舐着七夜苍白的脸颊,嘴里还不时发出欢快的汪汪叫声,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七夜轻轻地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闹啦,我只是有点累而已。对了,玥儿去哪里了呢?”
面对七夜的询问,小白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冲着远处叫了一声:“汪!”
听完小白的回应,七夜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情况。
于是,他轻轻挥挥手,示意小白继续去忙活它自己的事情。
看着小白转身跑回火堆边继续烤肉,七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感,闭上双眼,开始集中精神探查起自己体内的丹田状况。
如果有人能够成功突破至炼神境界,那么此人身体内部的丹田将会瞬间发生奇变,丹田转变成一座府邸。
而这座由丹田演化而来的府邸,被世人称为“元府”。
尽管元府源自于丹田,但它所带来的改变却是天翻地覆的。
无论是对于体内真元的灵活调动,还是施展自身擅长术法时所能展现出来的威力,只要是在元府的牵引之下,所产生的效果都远远超越了以往的层次。
这种差距之大,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也就有了那句俗语:“炼神境界以下,可以反抗,炼神境界以上,坐着等死。”
而七夜当着众多人的面,连续突破了好几个境界!如此之举,自然不可能有半分虚假。
而那时的他体内原本的丹田同样也自然化作了一座元府。
只是眼下,这座元府的光辉已然变得稀稀疏疏,不复最初那般耀眼夺目。
相比之下,在其另一侧由八条大道相互交织、融合而成的一幅绚丽画卷,则依旧保持着原样,没有出现任何显著的变化。
七夜以心神凝视着那座元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的境界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到哪里,一连破个一境两境确实是没有影响,但是如今的这个情况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你的元府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元府。”现在算是七夜护道人的毓秀出声道。
“嗯……”七夜眉头微蹙,也就是这时候,洞外阵阵的雷电嘶鸣声让他立即明悟,“缺了雷劫?”
毓秀听见七夜的回答后,也是嗯了一声。
“那时的你直接从聚灵境界跻身至炼神三境,元府的直接形成自是与之有关,只是,你可晓得是何缘由致使本应降临的雷劫未能现身?”
七夜缄默不语。
毓秀见状,便自顾自地继续分析道:“其实归根结底,问题出在了你的大道之上。”
顿了顿,她稍作停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然后才缓缓说道:“你所修炼的道,说实话,我之前从未接触过。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道不是人能修的道。”
七夜:……
正当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时,突然间,只听得山林深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
紧接着,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拖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枪出现在山洞里。
只见那人影一只手紧紧护在胸前,好像那里正藏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生怕受到丝毫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