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
潘樾如此随和,杨采薇有些意外。
潘樾送杨采薇到客房门口,说:“我就在对面,若有什么事,就大声唤我。”
卓澜江说:“我也住对面,若只想找人聊天,也可以随时唤我。”
杨采薇无语,回房睡了。
潘樾和卓澜江对视一眼,走进客房。刚关上门,潘樾突然拔剑,架在卓澜江的脖子上。
卓澜江并不慌张,说:“潘大人,玩归玩闹归闹,不必真的动刀动枪吧。”
“说实话,你来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你是为了什么,我便是为了什么。”
潘樾冷笑:“若只为了上官芷,用不着在外面埋伏那么多人马吧?”
窗外可以看到的范围,房顶、角落,都有卓澜江的人在把风看守。卓澜江无奈道:“好啦,要我说,你总得先松手吧。”
潘樾收剑,卓澜江坐下,把腿往桌子上一翘。
“有人想在半路截杀你们。”卓澜江慢悠悠地说。
“是那伙人?”
“是。”
“你怎么知道?关于水波纹,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卓澜江反问:“何出此言?”
“阿泽说,那日在灯会上,你看到暗杀顾雍的飞镖,就匆匆而去,你可是认出了凶手的身份?”
卓澜江对潘樾目露欣赏,但事关银雨楼,他不想坦诚相待。
“潘樾,我不要求你什么事都告诉我、同样的,我也不需要什么事都告诉你。总之,你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就行了,否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潘樾审视卓澜江,心存疑虑。
屋外房顶,一个黑衣人正在蹲伏,看看把守的银雨楼手下,转身而去。
树林中,孙震骑马以待。
黑衣人来到孙震面前禀报:“大堂主,少主突然被来了,此刻也在客栈。”
孙震惊讶:“他怎么来了?”
“大堂主,我们怎么办,还照计划行事吗?”
孙震沉吟。
天上开始飘雨,小镇尤显宁静。
外面传来吵嚷声,杨采薇起身看去,只见院子里进来了一个角觚戏戏班,有男有女,扛着行李,都是唱戏演杂技的道具,他们进到院子,把几个戏箱放到了地上。
小二赶忙上来招呼:“客官,对不住啊,小店已经住满了。”
班主恳求道:“店家,我们一行人赶来参加返古节,没成想这附近的客栈都满了,你看这雨越下越大了,能不能让我们将就一宿?马棚、柴房都可以。”
班主从戏箱里拿出来一把铜钱,塞到小二手里。
小二心动,说:“这……后院通铺还可以挤一挤,住不下的,只能在柴房将就一下了。”
“多谢多谢。”班主作揖。
小二在前面带路,戏班的人扛着行李走进了后堂。杨采薇走到桌前,想倒杯茶喝,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子。
她正打算低头收拾,门忽然打开,潘樾和卓澜江同时进来,脸上都写满关切。
“没事吧?”
“你叫我?”
杨采薇感觉好笑,说:“干嘛那么紧张啊?你们有事瞒着我?”
卓澜江解释:“没事,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们更关心对方呢?”
潘樾和卓澜江对视,有些尴尬。杨采薇笑眯眯地对他们说:“谢谢二位关心,我此刻只有一个需要——睡觉!”
潘樾和卓澜江悻悻回房,坐到桌边。
“原来潘大人一直没睡着啊。”
“卓少主不也醒着吗。”
卓澜江咳嗽一声,说:“既然都睡不着,喝酒吗?”
“好。”
窗外是潇潇雨声,潘樾和卓澜江同桌喝酒,闲聊。
潘樾说:“我听说你原本在京城读书,半路弃学回来接掌银雨楼,这个转变着实不小。”
卓澜江端着酒杯,坦诚道:“我爹从小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别学他一辈子打打杀杀,无奈事与愿违。我爹死后,银雨楼风雨飘摇,我总不能看着他一手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同为人子,若易地而处,你肯定也会这样。”
潘樾被触动软肋,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