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笙醒来从床上坐起,眼前就是一幅熟悉的场景,阿尔瓦诺又跪回了角落。
复笙气笑了,笑容瘆人又怪异。
“阿尔瓦诺过来。”复笙靠在枕头上深呼吸了几口气,收敛了几分笑意。“走过来。”复笙补充道。
阿尔瓦诺站在床边,被复笙一把抓住衣领向下,阿尔瓦诺只好左手撑在床沿上,复笙靠得很近直视阿尔瓦诺的眼睛,语气有些冷:“当我的小弟不用跪着,还不明白吗?”
他的小弟从来不需要这么卑躬屈膝,他要的是小弟不是奴隶。
“真的吗?”阿尔瓦诺似乎不信,眨着眼睛语气有些弱,声音迟疑。
“当然,我以后叫你跪下,你也不用跪。”复笙给予了肯定的答案。“还有谁叫都不能。”复笙将阿尔瓦诺拉得更近,温热呼吸都打在阿尔瓦诺的脸上。
复笙想到虫族还有其他雄虫,这些雄虫却凌驾于阿尔瓦诺之上就更烦了。
俩虫靠得太近,阿尔瓦诺没有张嘴回答,右手插在裤兜里,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阿尔瓦诺其实没必要今天一大早爬起来跪着等复笙醒来,这两天没跪复笙也没说什么,但昨天复笙又叫他跪下,让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怕复笙又要抓住理由打他。
所以想要试探复笙究竟是否是真心诚意,他不想像昨晚一样,被复笙吓到。
结果却远超他的预期。
他低垂着眉眼,眼底一片幽深,他也不用跪其他人吗?
这怎么可能,他心中轻嘲一声,除非天底下的雄虫都死绝了。
不管如何都是复笙自己说的,阿尔瓦诺右手捏着兜里的星脑,他可全部录下来了,复笙可不能抵赖。
这种做法虽然太天真或者可以说得上傻,但阿尔瓦诺还是这么做了,他总觉的现在的复笙没有那么不讲理。
复笙顺手摸了摸阿尔瓦诺的漂亮长发,松开了阿尔瓦诺的衣领。
因为昨天阿尔瓦诺教了他,他很快就会使用这些现代设备。
按昨天的方法,复笙去衣帽间取出衣服换上。
复笙其实不太会穿这种衣服,以前他穿惯了长袍,阿尔瓦诺说要帮他,但他不习惯说自己会。
结果衣服穿反了不说,纽扣也扣得扭七歪八,复笙自己也知道不对劲,坐在床边拧着纽扣,板着脸生闷气。
“雄主不用生气,很多雄子都不会,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尔瓦诺帮复笙整理衣服,出声安慰。
复笙明显没有被安慰到,不满地看着帮他扣纽扣的阿尔瓦诺,扬着头轻哼一声:“那些废虫怎能与我相比?”
阿尔瓦诺想不到复笙这么一针见血地说出那些雄虫是废虫,这话他可不敢说。而且复笙自己也不是这样吗?这跟骂自己有什么区别。
“他们自然不能与您相比,雄主一学就会了。”阿尔瓦诺笑得一脸恭维。
复笙的话也没错,他学东西真的很快,学什么都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下。
复笙听着阿尔瓦诺对他的称呼很别扭,不自觉拧起了眉。
“以后不要称呼我为雄主和您。”复笙伸出食指,勾住阿尔瓦诺衬衣纽扣间的间隙,抿着唇让阿尔瓦诺给他改称呼。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阿尔瓦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复笙勾他衣服的手指,疑惑道。
“都说了你是我的小弟了。”复笙给了阿尔瓦诺一个这你该知道了的表情,
“老大?”阿尔瓦诺试探地喊出口。
复笙嘴角扬起一抹笑,用食指戳了戳阿尔瓦诺的结实的腰腹,算是应了。
阿尔瓦诺则是被复笙的手指戳得呼吸一滞,复笙的手指微凉,穿过纽扣的缝隙正好戳在他的虫纹上。
雌虫的虫纹都长在腰腹处,十分敏感,巴掌大小,被雄虫标记后会变色。
当然雄虫没有虫纹。
若不是复笙神色自然,阿尔瓦诺都以为复笙在挑逗他,做些什么暗示。
况且谁家老大对下属这么暧昧,嘴上让他叫老大,手上却不老实。
阿尔瓦诺快速将复笙的扣子扣好,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复笙的魔爪。
在阿尔瓦诺帮复笙整理好后,他们来到昨天的餐厅,复笙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吃得狼吞虎咽,因为今天的早餐也是丸子。
昨天复笙吃够丸子了,有些兴致缺缺地慢条斯理吃起来。
他将阿尔瓦诺拉着一起坐下吃,他可拉了好几次,最终只得使用老大的权威下命令,阿尔瓦诺才慢吞吞地坐下。
偌大的餐厅只有阿尔瓦诺和复笙两个,其他的雌虫经历了昨天的事,都不敢来触复笙的霉头。
其实依晨昨晚就回来了,医院检查了一大通,只是轻微的擦伤,到医院时伤口都干了。
但依晨向来胆子小,昨晚被复笙打了,今天仍然不敢来见复笙。
而薇恩则一早就去看望依晨,毕竟依晨平时对他还挺好的,也可以去帮复笙说说好话,劝依晨不要生复笙的气。
依晨哪里敢生复笙的气,虽然他色心大,但胆子更小,这也是为什么不亲自去卢卡星去接复笙的原因,他被那群星盗吓到了。
他现在都不敢多看阿尔瓦诺一眼。
复笙吃饱喝足后,就随意在家里逛了起来,路上遇到的雌虫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一路下来复笙的脸都黑了,身边悄悄蔓延着雌虫看不到的暗红怨气。
虽然在家随便遇到一个漂亮雌虫大概就是他雄父的小老婆,复笙也不会乐意搭理他们,但这些雌虫却不能躲着他,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
“雄老大你怎么了?人工太阳就在那边,我们快到了。”阿尔瓦诺也发现了复笙不对劲,复笙整只虫都阴沉了下来,并没有回应阿尔瓦诺的关心。
阿尔瓦诺看着双眼无神一直往前走的复笙,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复笙早就没了心情,去看什么人工太阳,他脑子里被脏东西这三个字填满了,这三个字不断变大,塞得他脑子涨痛。
他无法忍受这些雌虫刻意躲着他,是在嫌弃还是在害怕,想想就让复笙浑身冰冷。
复笙想起了以前的事,虽然久远但他还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这是他一生都在经历的,想要挣脱的,却死于其中的梦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