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陈支队即刻启程西都第一医院,至于厉城这边,有寒勿坐镇,足够了。
在他走后,噩耗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各大部门文件犹如雪花片乱飞。
“卧底李寻死亡!”
“卧底张一流死亡!”
“卧底惠其深死亡!”
“······”
这一夜,厉城警方陷入血红恐怖之中。
每当一名同志的死亡讯息传来,邹戒手臂上的青筋就跳一下。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不要坐以待毙,他要d组织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要他们死。
猝不及防的,“砰”的一声,他猛地站起身踢开椅子,不曾报备就朝门口冲去。
一眼就看出他的精神不对劲,寒勿发起命令。
“拦住他!”
瞬间,距离会议室门口最近的几名警员立马行动起来,四五个人同时出手,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与混乱之后,可算是将邹戒制服了。
因为愤怒和激动满脸通红的邹戒,脖子上,额角上的青筋暴涨起来,他不停地挣扎,想摆脱控制,四肢却被死死缠住。
他只能怒吼,只能咆哮,用尽所有力气。
“放开我,放开我啊——”
“我要去救他们。”
“我要去救人啊,放开我,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带起了哭腔,令人闻之心碎。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耗尽力气,放松警惕的时候。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就将所有人震开,邹戒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脸上。
所有人都看见鲜血在空中飞溅。
邹戒对自己人动手了!
这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
寒勿也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厉声喝止,“邹戒,你想干嘛!”
然而,他对上的是一双布满猩红的眼睛,邹戒笑容凄然,嘶声力竭地朝他大喊,“如果回来就是和你们这样坐在椅子上等待同志的死亡,我邹戒当初就该死在任务中。”
“你们的命是命,卧底警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人群中有个年轻意气的小警察勃然大怒,没忍住和他争吵起来。
“你以为只有你们辛苦,只有你们有用,我们就不辛苦就一无是处了吗”
“从你来那天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在配合你的工作,为你的冲动一次一次出警却无功而返,你还想怎么样?”
“别吵了!”寒勿见事态失控,忙出声制止。
但那两人显然已经上头,在一片嘈杂里,寒勿的声音因着他生病,就显得虚弱小声了些,毫无震慑。
“你一个两条腿瘸了的人,去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只会拖累我们······”
此话一出,邹戒安静下来,这些日子里他最担惊受怕的事情被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来,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他身形一晃,只觉头晕目眩。
空气骤然安静。
年轻小警察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刚要解释就被邹戒接下来的动作定在原地。
只见邹戒不紧不慢地摘下帽子,接着一颗一颗解开制服上的扣子,淡定从容地脱下身上的制服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他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咳咳咳······”寒勿猛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阴云密布,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压力。
他一步一步走到年轻小警察的面前,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年轻小警察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
头顶威严的声音传来。
“无用、拖累,如果你就是用这四个字来看待一位从死亡一线幸存下来的卧底警察,那这身衣服,你可以脱下来了。”
“我不是······”
不等年轻小警察解释,寒勿迅速背对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该听解释的人不是他。
周身已经笼罩了一层拒人千里的气息,只是偶尔单手轻轻握成拳放到嘴边,遮掩不受控制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