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三种种子,去前面看了看乐器,有琴瑟,琵琶,胡琴,笛箫之类。
胡琴跟二胡差不多,两根弦的胡琴,就是二胡;琵琶是弹拨乐器;琴瑟是伏羲以来久远传承的乐器;有骨笛为证,笛箫的历史更为久远。
袁天青从胡琴中挑出二胡两把,买了,挑了一根箫,付了钱。
正要去看看一家琴行所谓的镇店之宝,李之宜骑着车子来到门口,喊道:“驸马,问你个问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怎么对下联?”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居边。因哪生上文?”
顺口连怎么对下联也对了。并问缘由。
李之宜只记住对联,没在意问题,开心地一笑,说:“本宫就知道,找你最快。东市一点都不热闹,我们等下去买点布,然后就去西市。”
袁天青说:“好,我这边也快好了。”转头问道,“老板,这琴多少钱?”
老板说:“此乃名琴,价值千两银。”
袁天青不讨价,说:“付钱。”
在长安开这么一家琴行,可不容易。
可是那家老板的穿着却朴素至极,店里更是只有一个女子擦琴,而他们的琴保养颇好。这样的卖琴人,除了骗子,就只有痴人。
看这家店里的琴,成色甚好,骗子没这种气度,定是痴爱于琴的人才玩的。
痴于琴的人开的店,摆出来当镇店之宝的琴,一千两银子不算贵。
老板欲言又止,好一阵不动弹,终于说:“罢了,既开口,覆水难收。”
于是包琴,将其捧给付钱的仆役。
而他始终没有看银子一眼。
袁天青说:“以后有好货,可以送到我府上。”
老板叹说:“听闻驸马不好音乐。”
袁天青说:“会听,不会玩,但我家夏琼喜欢玩,也会玩,给她买的。”
老板于是又叹,说:“请驸马怜惜此琴。”
“放心,辱没不了它。”
就此出了琴行。那老板送出了门,目光诚恳。他不是送人,而是送琴。
依依不舍,带着些后悔的彷徨。
“别送了。”袁天青使其止步,去众人围着的热闹里看。
刚才李之宜就是从那来,又往那儿去的。
他挤进去。一片欢呼中,他看到夏琼一等出来。夏琼怀中抱着个琵琶,面带喜色。
他挥挥手,喊问:“买了什么?”
夏琼说:“不是买,是公主赢的。”
李之宜说:“是刚才的对联。那些胡人出了对联,说是能对上,便以至宝之琵琶免费相赠。你刚才把对联对上了,哈哈,这琵琶就是我们的了。”
“噢,原来是这等用处。不错。”袁天青颇为赞赏,“走,去看看布。”
不必大惊小怪,这只是一般操作。
买布——在大昌,布帛也是货币的一种,可以用于交易。布的价格基本恒定,买与不买并无差异。而袁天青是为了花钱,换成布,倒是个法子。
不过,袁天青并非只为了藏银子,他真的想挑出些好货来。
但他想,买布、买粮、买地,也都不大行,那帮土匪,抢不到钱就直接把布抱走,把粮偷走,把地抢走,到时候他还是干瞪眼。
丝绸什么的,她们去看就够了,他留在门口,对看热闹的人喊道:“诸位,我今儿出来是来花钱的,但是溜达一圈,没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你们手上若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可以拿来给我看看,我看得上,就会买下。看见那辆车没有,车上装的全是银子,今天我要把它花光,就看谁能赚走它。”
明说了,今儿个就是来糟蹋钱的,并且有一路奇怪举动为例。百姓们信了大半,有一书生先出来一试,捧出一颗丹药来,说:“此乃道门仙丹,可能入眼?”
那丹药,银光闪闪,毒气飘飘,分明就是重金属泡制而成。
袁天青呵呵一笑,说:“对丹药一物,我略知一二。来人,去给我弄两只鸡来。”
书生不解,问:“驸马何意?”
“听闻仙丹多有毒,想要一试。”
“此乃大德神仙所炼,如何有毒?”
袁天青笑问:“不知作价几何?”
“在下为求此丹,花费十两。”
“算你一百两。”袁天青不在乎这点钱,说,“等会儿弄来两只鸡,你将此丹一分为二,喂给它们。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不死,我就付给你一百两,若是死了,你就去金吾卫告状,把此丹来源告知,让金乌卫去把人拿了。”
书生不信,于是等候片刻,把鸡买来了,书生亲自取药喂给它们。
鸡吃了重金属,十分兴奋,扑棱扑棱,难以控制。
书生因而欢喜,说:“驸马爷,此丹可通七窍,鸡吃了也能风流,状若贤人。”
袁天青简直要笑喷,贤人就这个鸟样?
也不解释,说道:“等等看。”
根本不用等一个时辰,那硕大的药丸,一分为二也有一节拇指大小,区区一只鸡如何承受。刚吃完数息就有症状,半炷香时间就倒在地上。
刚才还摇摆不定的围观者,一下子看透了:这鸡要死……
什么仙丹,这不就是毒药吗?
那书生也看出来了,跪在地上,像祈求似的。若不是两个卫兵拦着他,他都要跑过去捏着鸡脖子晃动,以另一种方式送鸡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