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身着内门执事法袍的师兄迎上前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师弟前来,是来找哪位长老?”
徐清虹恭敬地回答:“是祁长老,还请师兄引见。”
那位师兄点头:“好说,师弟随我来。”
徐清虹随着师兄一路穿行在冥魂殿的廊道之中,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一路无语,徐清虹也默默跟在身后,心中却在猜测着祁长老的性情和态度。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那位师兄停下脚步,指着房门说:
“这间便是祁长老的房间,师弟直接进去便可。”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徐清虹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内布置得十分典雅,一位身着华丽法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案前查阅玉简,仪表堂堂,器宇不凡。
徐清虹心中暗自赞叹,心想此人必是那位祁长老了。
她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宗门执事周逸衡拜见祁长老。”
那人闻言却抬起头,满脸都是诧异之色。
他仔细打量了徐清虹一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这位师弟,你弄错了,我不是祁长老,而是祁长老之孙。旁边那位才是祁长老。”
徐清虹顿时一愣,急忙望向一旁。
只见一位邋里邋遢的老者正坐在角落里,坐姿随意,不修篇幅,但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正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徐清虹,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徐清虹心中一阵尴尬,她进来时确实已经注意到了这位老者,但此地乃是长老宫殿,她又不敢贸然探出神识,只能凭衣着猜测。
如今看来,真正的祁长老是那位不起眼的老者。
她连忙走上前去,再次恭敬地行礼:“宗门执事周逸衡拜见祁长老。”
祁长老微微点头,目光在徐清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
“你来此,是为递交有关血莲教余孽的消息?”
“正是,请长老过目。”
祁长老接过玉简,细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沉思,随后他微微颔首,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轻声道:
“血莲教留下的那六枚血莲戒,其中一枚已然隐匿于世间,其余五枚则分散在四方。”
“你觉得,我们如何利用这消息,将那些潜藏的血莲教余孽一网打尽?”
大殿之内,静谧如夜,只有祁长老的话语在回荡。
徐清虹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眸闪烁,似乎在计算着每一个可能。
过了足足十息,徐清虹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引蛇出洞。”
祁长老闻言,笑容更盛,却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挥手示意徐清虹离去。
待得徐清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祁长老才转过头,看向一旁站立的祁道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道洪,你方才发笑,是否因为那周逸衡竟然连自己宗门的长老也不识得?”
祁道洪微微一笑,回答:“爷爷既然已经明了,又何须再问呢。”
祁长老轻轻一笑,追问:“那你认为,此人何以会对自己宗门的长老,一无所知?”
祁道洪沉思片刻:“或许此人乃是一心向道的苦修士,只知修炼,不问外事。”
“又或许,他是混入我宗的顶替者,或是为了道途,或是别有所图。”
祁长老听了孙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容愈发深邃:
“若是自家弟子,通过一味苦修,一步步走到执事之位,不识我也情有可原。但若是顶替者,岂能不事先打探清楚?”
祁道洪闻言,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爷爷,会不会此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对我宗门各长老的样貌了如指掌。”
“毕竟爷爷您是近几十年来新晋的长老,而长老之位几百年不变动也是常事,所以此人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我宗门如今的长老就是这几位?”
祁长老点了点头:“许是,许不是,这已不再重要。我再问你,若此人乃是顶替者,他会给我宗带来福还是祸?”
祁道洪微微一笑,自信地答道:“当然是福。我冥魂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只要资质卓越,又肯勤奋苦修,自然能在我宗平步青云。”
“至于那些别有企图者,自有宗门长老监视。若是滥竽充数之辈,扫地出门便是。”
祁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道洪,你又长进了。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
祁道洪闻言,眉头一皱,苦笑道:“此人易容伪装之术如此高明,孙子怎么可能知晓。”
祁长老微微颔首:“此人易容之术确实厉害,连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身上的锋芒剑意,你总该能感觉到吧?”
祁道洪顿时恍然大悟,刚要开口说出心中的猜测,却见祁长老已经埋头处理公务。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心中的话暂且放下,拿起玉简开始处理起自己的公务。
而此时的徐清虹,已经离开了冥魂殿。
她心中暗自思量:“看来师尊给我的消息已经过时了,是我太过想当然了。得让云瑶弄一份最新的宗门情报来,以防再次出现这样的乌龙。”
心中有了计较,徐清虹便御剑而起,往自己的洞府飞去。
风吹过她的衣角,带起一片尘埃,而她的心中,却已经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