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符云儿的调理照顾下,三日后顾白的气色便好了很多,他自醒后只字不提萧玄夜,其他人也不多问,就连先前多次指着他骂的叶沧月也温柔了很多。
小皇帝也好,沈婉儿也好,这些人总是轮换着在顾白的面前溜达。
因为顾白自醒来后情绪太过稳定了,稳定得让这些关心他的生怕他把自己憋出什么病来。
叶沧月甚至找了几个身形样貌与萧玄夜相似的男子放在顾白的院子里,让人什么也不干,就是在顾白眼前晃荡,不过人在一个时辰后就被顾白赶走了。
又过了两日,顾白单独求见了永安王,也不知道他与永安王说了什么,永安王竟允许他前往北地。
沈婉儿与叶沧月即便担忧,但好在有顾巍守在他身边,两人也安心了些。
与商队告别后,两人各自骑马,顾巍本来说天黑前可抵达军营,却忘了这是他的速度。
为了照顾顾白,两人每隔一个多时辰就会停下来歇息片刻,结果紧赶慢赶,天黑时距离军营仍有一段距离。
“咳!”
“吁——”
听到顾白的咳嗽声,顾巍减速并拉住了顾白的马匹,借着月光,他蹙眉担忧打量着顾白,“不舒服?”
顾白摇头,开口声音很是沙哑,“无碍,兄长不是说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北地气候干燥,初来者难免水土不服,何况顾白这种常年娇生惯养的公子。
再加上他前段时间身子本就没养好,又一路奔波北上,原本消减的体重没涨上去也就罢了,最近又瘦了些,搂在怀里甚至都能摸到那硌人的骨头。
顾巍翻身下马,牵着两匹马走到路侧,他伸手握住顾白的胳膊,不容反驳开口,“下来。&34;
眼看瞒不住了,顾白只好将缩在衣袖下的手露出来,搭在顾巍的手臂上。
这些时日,大家都很照顾他,但顾白这些年鲜少出门,本来就亏空的身子又持续差不多一个月的奔波,是他高估了自己,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与商队分开前他便隐隐察觉到嗓子不太对劲,但想到今夜就能抵达军营,他便想着再坚持一会儿。
他现在只觉得四肢的酸软无力,头也有些晕,十有八九是发烧了。
顾巍冷着脸将他从马背上抱下来,粗糙微凉的手搭在他发烫的额头上,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到顾巍现在的表情有多严肃,他伸手搂着顾巍的腰,嘴硬道,“兄长,我还能坚持一下。”
顾巍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没说话,抬头环视了了一圈,弯腰将顾白打横抱起,而后吹了声口哨,两匹马跟在他身后进了林子。
发烧起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在被顾巍抱起时,顾白尚且还有点意识,但视线开始模模糊糊,眼皮千斤重,想说的话也都堵在嗓子眼,坚持了没一会儿,便彻底没了意识。
残月倒映在河面,碎银波光粼粼,河水大概没过人的膝盖,水清澈见底,几条肥硕的鲤鱼摇摆着在水草中缓慢的穿梭。
突然,一尖锐的木棍自上而来,将中间那尾鲤鱼逮个正着。
顾巍半挽着裤腿,他将鱼从木棍上取下,用匕首将其开膛破肚,一切处理好后回了岸边的草屋中。
将鱼炖上后,他嗅了嗅自己身上,发现除了鱼腥便是汗臭味,便又折返河中,冲了个澡。
武将的身姿本就健硕魁梧,多年征战身上伤口自然少不了。
后背的伤疤尤其多,其次便是前胸和手臂。
只是,时间久远,距离现今最近一处也早就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
可,脖颈上那冒着血珠的咬痕,显然是刚留下没多久。
粗糙的手指在将全身搓洗的差不多后,便停留在那处整齐的咬痕上,反复摩挲,好像触摸的并非只是这一圈牙印。
手的主人脸上展露出温柔缱绻,下一刻,又阴沉下来。
“都这般了,你竟还是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