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内传来动静,一直守在门口高度紧张的南风当即带着护卫们冲进来,齐刷刷拔剑将不请自来的人围住。
南风的剑尖指着玄衣人的胸口位置,他看向床榻上闭着眼休憩的人,询问道:
“殿下,此人如何处置。”
赫连钧反手用两根手指夹住身前的剑,冲着脸色苍白看向他的人笑道: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说——远道而来者皆是客,既是客,怎好用刀剑相向呢。”
说着,他蜷起手指朝着剑面一弹,南风持剑的整个手臂都酥麻了,他用另一只手抓住肩膀,才勉强扶稳手中剑。
而被围堵的那人,一脸惬意,丝毫不见半点慌张。
萧玄夜自床榻上起身,他身形一顿,低头看向左侧肩膀,方才起身时牵扯到了伤口,又渗出血了。
他也快到极限了,也不知道他那狠心的哥哥,何时才能来。
“南风,先退下。”
南风得令将剑收回鞘中,应了句“是”,便带着一众侍卫出了房间。
萧玄夜走到桌前,探手试了下茶壶,倒了杯温茶,抬眸看向正交叉双臂满脸困惑打量着他的人,声音难掩虚弱。
“你擅自离开封地,不怕你父皇发现?”
提起那所谓父皇,赫连钧哼了一声,坐下接过萧玄夜推过来的茶杯,豪爽灌下,开口冷漠道:
“大单于近来可做着将天楚收入囊中的美梦,哪儿有功夫监视我。”
萧玄夜低下头,略显苍白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掌心中的空茶杯。
算起来,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赫连钧来了天楚,至于昨日有百姓看到他跟在张翠莺的马车后,倒也不假。
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公然对着他的人又搂又抱。
那是他的人,何时也能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喊“哥哥”了!
偏偏哥哥对那丫头温柔至极,甚至在哥哥的寝室床榻上竟然出现了那丫头的发饰!
他承认,那一刻他确实起了杀念,但在跟着马车行了一会儿后他便离开了。
所以,那日他与掳走张翠莺的赫连钧失之交臂。
萧玄夜与赫连钧五年前相识,两人各有野心暗中达成协议,这些年来一直相互交换情报。
北戎大单于女人多,儿子更多,赫连钧虽排行老四,但介于各种原因,并不得大单于的重用。
可赫连钧自小就野心勃勃,他可不想一辈子呆在大单于施舍给他那屁大点的地方当个无足轻重的小小部落王。
他此次来天楚的事情并未提前知会萧玄夜,但凭这些年对彼此的了解,萧玄夜清楚他并非那种做事毫无章法的人。
当即想到了一种可能,萧玄夜皱眉道:“北戎那边是有什么大的变故吗?”
赫连钧点头道:“事关重大,我便想着见面再与你商议。
我那大皇兄半月前突然抱恙,日日深居简出。我心中存疑,便差人调查了下,结果发现王宫中的不过是个替身,他早在多日前带着十几个心腹启程赶往天楚。”
萧玄夜放下茶杯,“他来天楚做甚?”
赫连钧应道:“ 我听闻还有几日便是你们天楚陛下的生辰,届时定然会大摆宴席,据我查到的消息,大皇兄与那乔青天极有可能在宴席上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