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送给她的药很管用,涂了两次就没有那么疼了。可偏偏她今日跟南箫打斗了一场,运动过度,这伤也更严重了些。
宫远徵见她皱眉不动,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洛清芷死鸭子嘴硬,不想被他发现,搪塞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抻着了。”说着便要继续抱起她。
宫远徵见她难受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伤?”
“没有,真的是不小心抻着了。”
宫远徵拉起她:“我给你药,敷了吗?”
“敷了,很好用。”
宫远徵盯着她片刻,伸手拉开她,自己抱起夏夏:“我先送她去躺下,你在这等我。”
“不用,我带她回去就行。”
宫远徵边走,边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等我。”
洛清芷见他冷脸有的又快,自己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乖乖等在屋里。屋内烛火昏黄,洛清芷坐在书案前发呆,顺手拿起笔,随意涂写着。
一个徵字,让洛清芷回过神,急忙将字涂掉,团成一团:“洛清芷啊,洛清芷,你想什么呢?你一个要走的人就别耽误人家了。”
宫远徵匆匆忙忙的进门,脚步急促带起地上的水花。他怕她会走掉,怕她会自己转头离开。虽然他离开时态度强硬,但他心里明白,洛清芷是不听话的主,所以放下夏夏后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还好,她还在。
洛清芷见他急匆匆的进门,放下笔,起身来至他身前:“什么事这么急?”
宫远徵按下心里的一丝欣喜:“没事。”
洛清芷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再问,只说道:“夏夏让她在这睡一晚吧,我先走了。”
宫远徵抓住她的手,拉起她就走:“跟我来。”
“啊?”
洛清芷被宫远徵一路拉进他的房间里。这一路上她没有挣扎,没有询问,乖乖跟着。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很满足,满足到忘了所有。
“让我看看你的伤?”
“啊?”洛清芷下意识后退:“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我没别的意思,你的伤因我而起,我应该负责到底。”
要看伤,洛清芷就要褪去衣衫,即使对面站的是宫远徵,她也没办法如此坦然。更何况,自己后背上的伤,太过刺眼。
“真的没事,你给我的药,月影已经替我涂过了。”洛清芷再次拒绝道。
“你就当我是医馆的大夫,你是病人,讳疾忌医,还是早些治好的好,这样也不耽误你离开宫门。”
宫远徵这话让洛清芷措手不及,这话可真是说到点上,死死拿捏着她。人家如此坦然,自己要是还扭捏,反而做作。
洛清芷犹豫着,宫远徵转过身:“我只看你的伤,你自己先整理下衣服,好了叫我。”
洛清芷看他转身,心里一横,轻轻解开衣衫,将身体遮盖严实,只露出后背的伤:“好了。”
宫远徵听她略带羞涩的声音,耳朵微微一红,转身缓缓抬眼,眼前,洛清芷背对着自己坐着,后背鲜红带血的伤有些刺眼,但更为刺眼的是那些横亘在身体上,乱七八糟的伤疤。
宫远徵跪坐下来,眉头紧锁的看着她的伤,心疼,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触碰,他很难想象她都经历过什么。
宫远徵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洛清芷的身体,她不由得一抖,双眼紧闭。她知道自己的那些疤很丑,当初白薇替她上药时也是一惊,但她那时还不在意,可今日那个人变成了他,洛清芷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丑陋,她尴尬的轻轻拢起自己衣服,试图遮盖这不堪的过去。
宫远徵见她的动作,低头微微释放自己的情绪,低身且温柔的说道:“我去拿药。”
宫远徵去了外间,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准确拿到了自己需要的药膏,转头回来。
药膏微凉,烛火昏黄,两人沉默着,一人上药,一人微闭双眼,静静等待。宫远徵动作轻柔,像是在照顾一朵极易破碎的花朵。
一时寂静,许是他碰到洛清芷的痛处,只见她微微一抖,宫远徵下意识的替她呼着:“我轻点。”
洛清芷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却勾起唇角:“没事。”
宫远徵替她上着药,一边低声道:“今日,金川和金复回执刃殿复命,说他们送南笙离开,南篥真的如执刃所想,质问宫门为何不将南箫送回。幸好,我哥提前嘱咐过他们两人,也算糊弄过去了。”
“那就好,南箫是把利剑,我们要好好用才行。”
“你用他可以,但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
宫远徵将药涂好,药瓶放到一侧,轻轻将洛清芷的衣服拉起,随后起身将药物收拾好,也给洛清芷整理自己的空间。
洛清芷感受到他的动作,凭着感觉将衣服整理好,却依旧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