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苍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肖雪的话一声声回响在脑海里,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招惹他,自己真的错了吗?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当初有意接近相柳,无非是想将其招致麾下,却不知何时对他动了真情,一切都已偏离预设的轨道。他喜欢……不,是深爱着他,可就在他以为两人能幸福相守之时,原有的轨迹却总想将他们拉回正轨,迫使他不断做出取舍。
苍玹无力地躺在床榻上,手背遮住双眼,泪水却顺着指缝不断滑落,浸湿了被褥,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以为我想娶那些女人吗?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是西炎的长孙,你是辰荣的军师,若我舍弃那个位置,我们要如何才能长相厮守,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帐篷外,肖雪并未离去,她听着苍玹那无奈而悲伤的声音,泪水如决堤之洪,难以自抑。她倔强地擦掉眼泪,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的涂山璟,本不想理睬,但为了小夭,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苦楚,将涂山璟扶起,送回他的帐篷休息。
肖雪安顿好涂山璟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相柳静静地坐在床边,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苍玹的话在他耳畔回荡,他深知他们面临的困境。在这上古大荒,生存才是生物的首要追求,爱情并非唯一的理想。对他们来说,权势名利财富的重要性,远在爱情之上,享受则是最后的追求,而爱情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廉价。
翌日,黎明的曙光刺破了天空,太阳高悬在天空正中,犹如一位慈爱的母亲,召唤着众人起床。然而,众人似乎并不领情,直到太阳失去了耐心,他们才慵懒地起身。
丰隆是第一个醒来的,他琢磨着做些早饭。可惜,他对厨艺一窍不通,只能煮一锅最简单的粥。当粥快要煮好时,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从睡梦中醒来,而受伤的肖雪依然呆在自己的帐篷里。
经过一夜的休息,昨夜失血过多的涂山璟恢复了不少。他的气色虽然仍有些苍白,但余毒已彻底清除,脸色不再暗沉灰白。他起床后,便协助丰隆一起准备早饭。
“小夭,把这些给肖姑娘送过去。”涂山璟亲自下厨,做好了一些食物,盛在托盘里,递给小夭,并嘱咐道。
小夭点点头,接过托盘,看了一眼食物,有荤有素,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她不禁感叹,不愧是青丘公子的手艺,真是精湛!馋得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我会看着雪姐姐吃的。”小夭大声说道,目光有意地瞥向馨悦,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馨悦气鼓鼓地摆弄着手中的餐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小夭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小夭轻轻撩开门帘,走进肖雪的帐篷。肖雪正沉沉地睡着,昨夜她直到天亮才入睡,此刻困倦不堪。而且,她又吸了涂山璟那么多血,需要时间来吸收。
小夭见肖雪睡得酣然,便不忍心叫醒她,转身出了帐篷。涂山璟见小夭这么快返回,且双手空空,不禁问道:“肖姑娘怎么样了?”
小夭随意地甩甩手,满不在乎地回答:“她睡得正香呢,我没叫醒她。”
涂山璟微微皱起眉头,想到旅途漫长,变数颇多,肖雪的伤需要尽快治疗。他轻声对小夭说:“还是再去叫醒她吧,饭菜要趁热吃才好。”
小夭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饿了,等我吃完再说。”心中暗自嘀咕,璟不担心自己饿着,却对雪姐姐关怀备至,虽然她信任他们二人,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醋意。
涂山璟见小夭不悦,也不再多言,默默洗净双手,亲自前往肖雪的帐篷叫醒她。
他轻轻推了推肖雪,柔声呼唤:“肖姑娘,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肖雪缓缓睁开双眼,迷蒙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涂山璟,她冷若冰霜地问:“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涂山璟一愣,自己昨夜分明已经表明不会对她不利,为何她还如此戒备?他无奈地说:“你吃完饭我们要尽早启程回青丘,你身上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肖雪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卖相极佳,令人垂涎欲滴。她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同时说道:“以后不要与我单独相处,我不想让小夭心生猜忌,难过伤心。”
涂山璟眼眸低垂,将眼底的失落藏匿起来,他轻声回应道:“好。”
肖雪听闻,满心诧异,不禁好奇地看向涂山璟,暗自思忖道:莫非是昨夜吸血过多,竟连他的脑子也受到了影响?于是,她疑惑地问道:“你今日怎如此奇怪?”
涂山璟沉默不语,他怎能说出自己昨日是佯装晕厥?他又怎能道出他听到了相柳与苍玹的对话?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接近相柳罢了,却无意间听到了不该听的。他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小心思罢了。
涂山璟迅速调整好情绪,抬头笑道:“我并无大碍,你赶快用吧,用完我们便启程。”
肖雪一想到要去青丘住上一段时日,心中便烦闷至极,实在不愿前往。她也不知道军中的粮草是否足够支撑到她归来。
肖雪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我不想去。”
“为何?”涂山璟惊愕道。
肖雪轻声嘟囔着:“你也知晓我……我还有要事在身。”
涂山璟顿时恍然大悟,思索片刻后说道:“无妨,我出五十年粮草。”
这回,轮到肖雪惊愕不已,她满脸疑惑地说:“无功不受禄,你为何如此?”
涂山璟眼神真挚地凝视着肖雪:“我……为了……小夭。”
“哦!”肖雪点头示意,这个答案她早已心中有数:“你是否知晓我和小夭身上的蛊虫?”
涂山璟果断地点点头。
“那你也应该明白,如果我遭遇不测,小夭也难逃一死。”肖雪死活想不明白,涂山璟为何执意要他前往青丘。不过,他手中握有对方在意之人这张“王牌”,料想涂山璟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