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东宏刚眉头变松,“林阿木,没想到我们萍水相逢,说话倒是很投机,你可知道在这锋州城里找个聊得来的朋友有多么困难,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剑客的,往往都是对手多,伙伴少,以打败对方为目的,说实话,我当真有些厌恶这样的生活。”
闻听话里不经意间的称呼,南木霖深受感动,“我其实认为不管是当剑客也好,还是当卫兵也好,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自暴自弃,最需要的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这样才会为之乐此不疲的奋斗下去,只有这样,整个人生才会有意义。”
“林阿木,你说的很对。”说的话这么有道理,又这么与人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东宏刚甚至觉得刚才小瞧了这个南木霖,“小兄弟,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我东宏刚交了你这个朋友啦!”
“你都不先问问我的身份吗?”南木霖深怕东宏刚同普通的城里人一样,他日知道真相后定会后悔。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是钢楼的一名伙计吗?”东宏刚眼眸清澈,他也不知道南木霖问出这话的用意。
“那万一我不止是钢楼的伙计吗?”南木霖很想向东宏刚坦明身份,但他目前还是得有所保留。
东宏刚从南木霖的试探中听得一知半解,但态度十分坚定,“这又有什么问题,哪怕你不是城里的族人又有何妨,我东宏刚结交朋友从来不论这些表象,更何况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即使是异族之间也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异族之间的区分更大呢,我们能够在这里相遇,就说明我们足够有缘,根本不需要计较其它多余的东西,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东宏刚做人能如此坦荡,就连南木霖自己也感到自愧不如,“阿刚大哥,能在这里认识你,我也觉得很高兴!”
刚结交上的两人互锤了下彼此的肩膀,双方的友谊就此拉开帷幕。
然而再多的话题总有聊完的时候,东宏刚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林阿木,我真想再和你多聊一会,但是我已经约了一个人见面,看时间也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须先走一步,等到日后得空的时候,我说不定会去钢楼找你的。”
南木霖也是这才意识到两人居然能聊出这么长时间,“刚好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既然阿刚大哥你还有事,那我们改日再聊吧!”
“如此甚好,那就说好了啊!”东宏刚又轻轻拍了拍南木霖的肩头,接着拔腿朝着东街的方向走去。
“阿刚大哥!”眼睁睁地看着东宏刚在身边绕开,南木霖却突然叫住了他,“你先等一等!”
“怎么啦,林阿木?”东宏刚还以为有什么事没有说清楚,转过身来一脸焦急地看着南木霖,“你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南木霖没有立刻回答,从容不迫地捡起地上掉落的荷包后,径直走到东宏刚的跟前,“刚才你的这个东西不小心从身上掉了下来,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东宏刚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荷包,连忙将其拉开想看看里头的字据还在不在,“好在老板写的两张字据都还在,林阿木,刚才真是要谢谢你了,这个东西要是掉了,我只怕无颜去见我的那个朋友了。”
看神情由极度的慌张变为深深地舒了口气,南木霖更加意识到这个荷包对东宏刚来说有多么重要。
其实东宏刚之所以如此紧张掉落的这个荷包,不仅仅是因为里头包裹着定制匕首的字据,更因为它是东宏华亲手所绣赠与他的信物。
“阿刚大哥,只要里面的东西没有丢就好,不过这么重要的物件,你应该好好保管才是。”
“我知道了,这次我一定把它好好地揣在怀里,绝对不会再让它落下。”东宏刚手捧荷包就像是捧着一个宝贝似的,“小兄弟,你一定要记得我刚才的承诺,时不待人,我这次必须要走了!”
“阿刚大哥,改日再见!”
东宏刚快步朝前跑了几步后,又猛地回过头来,“对了,林阿木,我刚才忘记说了,日后若是有空的话,你可以去利魂门看我比剑,我可是那里的常客哟!”
“好的,阿刚大哥!”南木霖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利魂门第一次见到东宏刚的时候,那天自己和东宏华都在现场看他比剑。
“阿芷,我们现在——”南木霖边说边看向自己的另一边,岂料那里竟然空无一人,“阿芷?”
看到身侧无人,南木霖忍不住心跳惊慌不已,连忙扭头看向周围的四面八方,哪知依然不见阿芷的身影,视线里有的都只是无比陌生的行人。
原以为这个情况只是暂时的,可南木霖站在原地上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阿芷走回来,可见阿芷这下是真的走丢了,而南木霖居然连她是什么时候走丢的都不知道,顿时感到既懊恼又自责。
南木霖手足无措站在街上,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阿芷这个丫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之前不是说好了不要乱跑吗!”
为了不耽误更多的时间,南木霖只好将木车暂时放在路边,同时拜托店里的老板帮忙照看一下,而他自己则是放开手去找一找。
老板看店里这个时候刚好没有客人,帮个忙也实属举手之劳,当即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南木霖的请求。
从西街朝着东街的方向一路寻找下去,南木霖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每走一步路都不敢轻易放过街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无奈偌大的锋州城内,阿芷就像是沉入了大海中一样,南木霖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她的半点踪迹。
当寻至南街上时,未等南木霖看清楚这里的环境,道路中央突然涌现出一大群身披银甲的卫兵,他们分成两路将街上的行人全都赶至街道的边上,利用手中的利剑形成两道锋利坚固的防线,使得街道中央的位置完全空了出来。
南木霖使劲挤到人群中的最前沿,上半身被其中一名卫兵死死地拦住,“唉,兵爷,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这名卫兵看向南木霖依旧冷着一张脸,“问什么问,呆会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南木霖吃了鳖,心有不甘地将目光投放至街道上银甲卫兵来时的方向,同时嘴里不忘低声嘀咕,“不说就不说嘛,火气这么大干嘛!”
街道中央,又一群排列森严的银甲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这边走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异常冷峻的面孔,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但这并不是街上最大的看点,等到银甲卫兵全都从眼前经过之后,街道中央又迎来两大排身穿紫色衣服的侍女,她们不仅穿着和发髻几乎一致,就连脸上的神情和手中摆出的姿势也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