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阿芷的整副轮廓显得格外坚韧,对于她的这份难得的心性,南木霖由衷地感到佩服。
“阿芷妹妹,不管你生来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记住,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即便是身为平姓族,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巧啊,师父也曾经对我说过这番话,他还说只要我跟在他身边努力学习医术,那将来面临的选择就会更多。”
“镜寻伯伯说的没错,毕竟有一门手艺傍身,在未来的生活中也会多一重保障!”关于这一点,南木霖和南木寻的想法不谋而合。
“霖哥哥,还有一些话我也只敢当着你的面说!”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吧!”
为了积攒出足够的勇气,阿芷深深吸了一口气,“霖哥哥,虽然师父和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开导我,但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父亲和母亲当年是如何死的,我也时时刻刻记得我和姐姐是如何艰难度日撑到现在的,每每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不由得发恨!”
“那你恨什么?”
“我恨那些锋州城的卫兵,就是因为他们的残暴,我原本和睦的家庭才会变得四分五裂!”阿芷的脸色变得铁青,“霖哥哥,你敢相信吗?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他们打我父亲时盔甲上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对我来说,每回听到那些声音都是在提醒我不能忘记父亲和母亲惨死的真相。”
“阿芷妹妹,你别再说了!”南木霖不想看到阿芷心里的那道伤疤继续被揭开,“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可千万别被村里的人听去。”
“这个我当然知道!”阿芷将这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如果不是遇到南木霖,她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宣泄内心情绪的出气口,“霖哥哥,你放心吧,我把这些话对着你说出来以后,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那就好!”南木霖看阿芷的脸色不再那么震怒,“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我出来前答应过镜寻伯伯,要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他现在指不定正在屋里着急呢!”
“要师父为我担心,是我的不是,霖哥哥,我现在就随你回去!”
隔天上午,阿芷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要在南木寻起床前将需要晾晒的药材全部拿到屋前的席子上铺好。
正当阿芷为此准备得入神的时候,远处的林子那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抬眼望去,果然有一大帮身披铁甲的卫兵齐步朝着茅屋这边走来,他们每走一步路都会引发身上金属甲片的上下抖动,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大量看热闹的村里人。
卫兵们一个个神色威武,眼色炯目,整体威严的架势令周围观看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阿芷停止手里的动作后,身形也霎时间冻住,只用一双带着仇视的目光瞪着这群不速之客。
卫兵们走到屋前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丝毫没有注意到阿芷异样的眼光,领头的那名卫兵昂首挺胸地走上前一步,
“这里就是木神医的家吗?”
阿芷闻言心头一惊,现在并不是来村里收税的时候,她深怕这帮人是来找木神医的麻烦的,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村里的管事见阿芷回答慢了两三秒,连忙冲着她的脸色大声喊道:“阿芷姑娘,兵爷在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啊,还不赶紧回答!”
阿芷回过神来,目光中依旧带着深深的防备,“木神医还在屋里没有起床,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领头的卫兵看到阿芷问话时不卑不亢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搞笑,“这个小姑娘还真是稀奇啊,我还没有问你两句,你居然反过来问我,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吧?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村里的管事看卫兵的脸色不对,当即挡在前面大声呵斥阿芷,“阿芷,你怎么能这么跟兵爷说话,还不赶紧进屋,将木神医给叫出来!”
“不用叫了,我已经出来了!”
南木寻趁着屋外的动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大门口这里,也刚好听到了领头卫兵和阿芷之间的对话。
南木寻出来后,南木霖和东宏杰也相继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岂料一出门就看到屋前的空地上被一群铁甲卫兵围得水泄不通,这突如其来的阵仗令两人随之重重一愣。
南木寻目视着屋前来的这么一大帮人,神色依旧显得从容淡定,“兵爷,我就是村里的木神医,敢问你们来寒舍找我是有何事?”
“你当真就是木神医?”
“如假包换,如果兵爷还是不信的话,大可以问一问这里的其他人!”
随着南木寻摊开自己的一双手臂,村里的管事看准时机,连忙向领头的卫兵解释道:“兵爷,小的们绝对不敢骗你们啊,他的的确确是村里的木神医!”
“谅你们也不敢说谎!”领头的卫兵意识到找对人后,两道目光直直地盯向南木寻,“这么说,之前便是你医治好了村里的那场瘟疫?”
“可以这么说吧,敢问兵爷这么问在下究竟是何意?”
领头的卫兵又一次不耐烦起来,“我问你什么你直接回答便是,不该你问的,你一个字都不许过问,听到没有?”
这一声爆吼过后,站在南木寻身侧的南木霖和阿芷皆被吓了一大跳,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紧张,他们两个人的小心脏更是一路蹦到了嗓子眼那里,但又不敢随意妄动。
南木寻扭头看到惊慌中的阿芷和南木霖,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低下头,“是是是,兵爷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在下便是。”
“据我们所知,你原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你实话实说,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南木寻下意识地看了村里的管事一眼,从他的表情中不能看出,这些信息都是他告诉给这帮卫兵的,“哦,兵爷说的没错,在下其实是来自城外最北边的寒村,因为家中突遭变故,一时没有了去处,在下这才一路游荡到了这里。”
“寒村?”领头的卫兵紧皱着眉头,侧身问身旁的管事,“城外有这个村吗?”
“兵爷,城外的最北边的确有个村子就叫寒村,只是位置十分偏远,与我们这里隔了至少上百公里!”
“原来如此!”领头的卫兵突然将矛头直指南木霖三人,“那他们几个是谁?”
南木寻心中猛然一惊,紧接着笑着回答,“您说他们呐,他们几个都是我在这里新收的徒弟和助手,暂时和同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