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这名侍女一直紧绷着脸,极力抑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要不是她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她只怕早就撑不住这样的日子。
街市上,东宏丽先是沿着路边逛边看了七八个小铺子,从她的眼里流过那些个玩意竟然没有一件合她的眼。
东宏丽走着走着,她的嘴里不禁开始埋怨起来,“这里的物件和我们锋州城那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样子制作得粗陋不说,还十分老套,那些个款式也没有一件是新颖的,让人怎么看都不合眼。”
说到动情处,东宏丽将手里的一个荷包原路抛回到铺子上
陪着东宏丽嫁过来的一名侍女立即附和道:“夫人说的是,谁都知道咱们锋州城是如今的四大州当中最为富裕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自然比不上咱们原来的一花一树,要您千里迢迢嫁到这云州来,真是难为夫人了。”
这名侍女说的话不偏不倚,一下子就戳中了东宏丽的心事,导致她的神情看上去没有好转不说,反而更加怨恨起来。
好在另一名侍女和刚才那位比起来要更会说话一些,“夫人,话是这样说,可咱们既然已经嫁来这云州,那往后的日子就需一直生活在这里,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一直消除下去,咱们还不如想办法尽快适应这里,您说是吗?”
东宏丽的眼皮一下子抬起,没想到这名侍女说的话竟和自己嫁来云州前父亲东宏添对她说过的话几乎是一样。
她本来一开始就不屑于嫁来这云州,也不屑于成为南木泰的夫人,可父亲东宏添曾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门亲事根本没有一点反转的余地,除非她死了,否则谁也不能撼动这个局面,事已至此,她这才不得不向东宏添妥协。
不过即便是要嫁来这云州,这也不算是一件最坏的事,东宏丽之前有过幻想,如果可以嫁给一位像呼雷神将那样的大英雄,这也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毕竟呼雷神将是出自于云州,她要嫁的地方也是云州。
可当东宏丽真正嫁给南木泰之后,她却发现她的夫君南木泰根本算不上一个大英雄,不仅事业上毫无作为,还一贯嚣张跋扈,他更像是一个身份贵重的纨绔子弟。
因而在南木泰的身上,东宏丽从前的所有幻想皆成了泡影。
然而事实不仅如此,东宏丽自从嫁给南木泰以后,就经常受到对方的冷落,他不但对自己的夫人事不关心,还将大把时间都花费在平时的享乐当中。
特别是最近,南木泰不知为何迷恋上了一名低下的侍女,竟不惜动用权力将她从矿场上调进云庭中,而且他对这名侍女的关注度远远胜过他自己的发妻。
东宏丽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将要和这样一个人度过,心里就止不住地憋屈和愤恨,以至于连带着恨上了那名无辜的侍女。
毫无疑问,那名被南木泰看上的侍女,正是刚才被东宏丽肆意折磨的那名低等侍女。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道理,东宏丽的脸色消沉得更加厉害,但她并没有选择立刻发作,“既然这里的东西都不合我的眼,那我们再去前面几家看一看。”
“好的,夫人!”
随行的侍女们见到东宏丽终于提起了兴致,连忙随着她的步伐跟了上去,那名低等侍女则一直排在最后。
绕过一个路口之后,东宏丽走到一个贩卖瓷器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看到铺位上摆放着的各种瓷器,她当即目光傲慢地问铺位的老板,“老板,你的这些瓷器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这里所有的瓷器都是我自己制作的,不瞒夫人您说,我们家祖上都是制作瓷器的!”老板看到东宏丽的装扮不凡,立马热情地介绍起自家的商品,“这位夫人,您不妨说说看上了那一件瓷器,我都可以拿给您看一看!”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东宏丽随手指向其中的一件青花瓷器,“把那一件瓷器拿给我看一看,不过不需要老板你动手!”
铺位老板见到东宏丽伸手阻难,急忙将伸出去的双手收回,只是不知东宏丽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白芍,你给我站出来!”
东宏丽朝着身后的侍女一声令下,所有侍女的眼光皆朝着那名低等的侍女看过去。
原来一直被东宏丽刻意针对的那名低等侍女居然叫白芍,她就是南木奇青梅竹马的恋人。
南木霖立马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难怪初次见到那名侍女时就发觉她那么眼熟,南木奇还一直以为她正在矿场上为奴,谁曾想她竟然被南木泰给调了出来,还让她成为云庭里的仆人。
南木霖现在都不敢想象,要是让南木奇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一直过着这种非人的生活,只怕他会心疼得沉不住气,甚至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白芍听见东宏丽的召唤,急忙弓着身子走到铺位前,“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那件瓷器拿给我看看!”
东宏丽说完对着身边的一名侍女使出一个怪异的眼色,那名侍女瞧见后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白芍早前在云庭里受尽了东宏丽的折磨,自然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在故意想办法针对自己,为了免于一顿责罚,她的一言一行必得十分小心。
白芍一边走一边仔细俯看脚下的路,当成功走到铺位前面后,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东宏丽看中的那件瓷器,再转过身朝着东宏丽的方向走过去。
本来也就几步路的事,可没等白芍折走回来几步路,不知是谁突然在她身旁拌了她一脚。
白芍一个重心不稳,当场摔扑在地上,连带着她手上的那件瓷器也被摔落在地,当场碎成了好几片。
“好好的瓷器竟然被你摔碎了,真是该死!”东宏丽身边的侍女直接走过去狠狠踢了白芍一脚,嘴里同时责骂个不停,“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替夫人当差的吗?贱婢就是贱婢!”
“看夫人今日如何能饶了了你!”
硬生生的挨了一脚之后,白芍的上半身再次趴倒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直接碰到瓷器的碎片上,当场被割开了好几道血口子。
尽管白芍一再小心自己的行为,却还是没能逃过东宏丽那帮人的黑手。
看到白芍的整条手臂已经血流不止,东宏丽非但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反而又给身边的另外一名侍女使去一个眼神。
这名侍女当即走到铺位前,高声问铺位的老板,“老板,你的这件瓷器究竟卖多少钱?”
老板不明所以的回答:“小店明码实价,一个瓷器不多不少,三钱银子!”
“既然是这样的话!”东宏丽借机走到白芍的跟前俯视着她,“那白芍,这瓷器的价钱就由你来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