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刻薄之语引得围观的人群开始哈哈大笑,这让本来胸有成竹的南木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南木奇不想看到南木霖为难的样子,拉住他的胳膊劝道:“算啦,阿霖,既然她想要这整车的柴火,我直接给她就是,我们别在这里让人看笑话。”
但是南木霖就是不甘心放任南木奇受人欺负,“他们想笑那就让他们笑话好了,不过阿奇大哥,你刚刚不是说这车的柴火是要拿去换米钱的,若是没有它们,你这个月的生活该怎么办?”
“原来你刚才都听到了。”南木奇本以为能瞒过南木霖,“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没有这车柴火,我家里的粮食也足够我撑上半个多月。”
谁知道南木奇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兴许他是为了安抚南木霖才这样说的。
南木霖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任由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阿奇大哥,你用不着怕他们,他们要想笑就让他们笑吧,这车的柴火我替你留定了。”
“我看谁敢在这里笑话他!”
南木金终是放不下南木霖独自回府,在一旁观看了那么久后,她迈着震慑四方的脚步走上前来。
南木金通身的气派很快就在人群凸显出来,看到如此精致华丽的装扮,大家纷纷在猜测,这是哪里来的贵族女子?
其中有个人小声地提醒大家,“她就是咱们南木席大人的爱女,南木金小姐!”
“怎么会是她?”围观的群众认出南木金的身份后,皆是及时闭紧嘴巴不敢再笑,“南木席大人的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木金不顾他们的议论,毅然走到南木霖的身边,小声地冲他责骂,“怎么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跟块木头一样?怎么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南木金说完一把将手里的首饰全部塞回到南木霖的手中,想让他继续作自己的跟班以及仆人。
其实想想也是,那名妇人故意当街吵闹,明显是在贪图南木奇身上的利益,她根本不在意她的果子究竟是烂了多少。
南木霖还想出声反驳南木金的话,却看到她独自走到那名妇人的跟前,满脸不屑地问道:“你刚才说要十钱银子才够赔你的那些果子,是吗?”
刚才还势利眼的妇人现在却一个劲点头哈腰起来,“是的,是的,阿金小姐!”
“那就好!”南木金从腰间拿出另一个钱袋,不紧不慢地从里面取出一粒银子,“我这里刚好有二十钱银子,这些钱应该足够赔偿你的那些果子了吧?”
在南木金的威势面前,这位妇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够了,当然足够了,阿金小姐,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能见谅!”
“行吧,那你就接好吧!”南木金对这位妇人突变后的态度十分满意,随手将银子丢在对方的身上。
那名妇人拿到南木金给的这粒银子后,像是捧着一个金元宝似的,立马就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唱戏的人跑了,其他的人也都相继识相的散开。
空荡荡的平地上,南木金一脸得意地向南木霖炫耀自己的成果,“南木霖,你看吧,对付这样的无赖就得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你说的那些道理在这里根本都不管用。”
“什么特别的手段?”南木霖面色不悦的同时,也在心里嘀咕,“不过是借了那几粒银子的光罢了,你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发泄完后,南木霖强撑起笑意看向南木金,“阿金,不管怎么样,刚才多谢你替阿奇大哥解围!”
南木霖的态度终于不再那么紧绷,南木金的心里也感到非常高兴,“我哪是在替别人解围?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欺负你罢了!”
这番话里的意味十分明显,南木金是把南木霖当成亲人在维护。
可未等南木金露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南木霖就急着要走开,“阿金,你先在一边等一等我,我和阿奇大哥说会话再回去。”
“阿奇大哥?”南木金看情况火速瞟了南木奇一眼,随后又看向南木霖,“那你得抓紧点时间,马上就要到开饭的时辰了。”
“我知道!”南木霖抛出这一句话,扭头就朝着南木奇奔走过去。
望着南木霖毅然远去的背影,南木金也在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这个南木霖怎么每回看见他的故人都比看到我这个未婚妻还要高兴,在他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另一边,南木霖帮南木奇把柴车推到一边后,当即和他在就近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阿奇大哥,你曾经好歹是我阿爸的徒弟,怎么会沦落到以砍柴为生”
听出南木霖的怜悯之音后,南木奇很是难堪地把头埋下,“阿霖,你不必替我鸣不平,其实以砍柴为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人一等,人虽然是累点,但收入却很稳定,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够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番话明显不像是一个刚满二十周岁的青年说的,倒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在自我安慰。
南木霖从南木奇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出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想必是这些年生活中的磨难所致。
不难想象,自从南木奇被开除学籍以后,他平日里既要照顾家中的老弱祖母,又要忍受其他族人异样的眼光,日复一日,以至于他现在过的日子连一个普通的平姓族都不如。
万幸的是,南木奇的心态还算乐光,要不然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南木霖很想再帮南木奇一把,无奈他的能力有限,以他现在的年纪,根本帮不上对方许多。
南木奇非常抵触南木霖一直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赶紧将话题转移,“阿霖,说起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阿江大人了,他现在还好吗?”
听到父亲南木江的名号,南木霖立马松快地答道:“我阿爸他现在好得很,跟从前几乎没什么两样,阿奇大哥,你根本不用替他担心!”
“那就好!”南木奇一提起南木江就感到无比的感恩,“当年我被开除学籍以后,又被罚去了两年的佛圣丸,若不是他念及师徒情谊将自己的佛圣丸给了我,我只怕早就去见桃神娘娘了。”
“居然还有这事?”南木霖一直认为父亲为了避嫌不敢再去管南木奇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在私底下做了这么多。
“确有此事!”想到这里,南木奇除了对南木江感到感恩之外,还有些心怀愧疚,“阿江大人在那一年将他的佛圣丸给了我以后,也不知道他当年是如何撑过来的,说到底,都怪我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