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姜明珠身旁伺候多年的老嬷嬷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从厨房的李婆子撺掇姜明珠开始，到姜明珠带人砸了撷芳苑，然后姜韫玉回来后闯进倾云阁，命人将姜明珠扔下湖，事无巨细。
“李婆子给我叫来！”柳氏面色一沉，心疼地摸了摸姜明珠的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
看来姜韫玉那贱人是成心和她对着干了，珠儿今日所受，他日定要那贱人加倍奉还！
“姨娘……”
姜明珠悠悠转醒，她本就是装晕，此刻听见柳氏不去找姜韫玉算账，反而要把怒火发泄到王婆子身上，再也躺不住。
“那个贱人扔我下水，您不去替我出口气就罢了，与李婆子何干？”
柳氏原还是满心心疼，这会儿从姜明珠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对她怨怼，皱眉拧她，“好好的你又去招惹她做什么？那李婆子在她那受了气，撺掇你几句你就坐不住了？带人砸院子？这是大家闺秀能做出的事？还是这样你就解气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柳氏一口气说完，气都喘不过来了，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把话顺溜过来。
“姨娘，是她先招惹我的！”姜明珠眼睛睁大，“若她那日不当众羞辱我，我会眼巴巴上门自寻晦气？是，我是想去给她个教训，谁知那贱人不在，若非如此，我砸的就不只是院子了。”
柳氏一时无言，她就这么看着姜明珠，心里又疼又恨又怒又悔，最终长吁了一口气。
再怎么没脑子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不了她这个做娘的多替她操心谋划。
想通了这点后，柳氏端过药碗，“放心，姨娘会为你出这口气。”
姜明珠接过药碗不以为意，姨娘就只会嘴上说说，事后还不是要她委屈求全，嘴角一撇，“好啊，您去帮我把院子抢回来，我在倾云阁住了十五年，凭什么说搬就搬！”
柳氏哑口无言，“容我想想办法。”
姜明珠冷笑，“您能有什么办法？大哥都这样了……”柳氏抬头看她一眼，她自觉失言，悻悻地扭过头去。
姜韫玉命人收拾好了院子，叫了典当行的人过来搬古董字画，顺便把倾云阁的牌匾也摘了。
路过的下人看到牌匾上“撷芳苑”三个字，脸上表情各异。
今回来传晚膳的换了人，态度毕恭毕敬，说话也和气，倒是有眼色。
姜韫玉不由得想起李婆子，想来就是那李婆子去向姜明珠告状，所以姜明珠才来找她的麻烦。
砸她的院子？也不知她怎么想的。
正想着，茴香回来了。
茴香没见着兰因，打着手势：兰因姐姐呢？
自从茴香见过兰因一个人就将倾云阁原先的下人收拾的服服贴贴，回来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可这两人一个不爱主动搭话，一个又不会说话，两人站在一处就是大眼瞪小眼，茴香不觉得怪，兰因却是别扭的很，生硬地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兰因倒底不是她的丫鬟，她自然不会拘着她。
兰因也清楚这一点，不再刨根问底，两三步走到她身前，眼角溢着笑，比划得飞快：李婆子死了。
“死了？”姜韫玉略有些诧异。
茴香接着比划：柳姨娘给李婆子安了个教唆主子，奴大欺主的罪名，命人打了李婆子五十板子，人没撑过去。
末了，补了一句：侯爷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