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古的婆子,回头一看,“呦,是盛大小姐啊!”
盛洛儿温婉一笑,“我素来在京城里还有几分才名,我当艺伎出场子,大头银子自然是教坊司里得,但也会多少有些赏银,到时候得了,都与古嬷嬷,这些都好说,银钱不过是身外之物,没得那么的看重。”
古嬷嬷还不松口,那几两赏银,哪里比她想象当中藏银多?
就听盛洛儿又道,“古嬷嬷卖我个情面,我也卖古嬷嬷一个情面,古嬷嬷令子在外面沾染上了赌瘾,欠了账,嬷嬷没少拿教坊司的东西出去卖掉吧,要是让人发现了,古嬷嬷这份管事好差使可就丢了呢!差使丢了都好说,可以再找,但偷卖教坊司的东西,可是要打几十个大板子的,嬷嬷年纪大了,能不能挨得住呢……”
她说话很是轻松的语气。
前世,她接触过这位古嬷嬷。
在教坊司里当差,被发现偷摸东西,打了板子赶出去,就混迹于市井,到处做些不正常的事情骗人钱财。
她前世给宁皎月请来的神医,就是这位古嬷嬷骗她的,当时,她轻信了她,请来了那位假神医,把宁皎月给治死了,后面,侯府去一查,发现就是个江湖骗子。
她当时还真以为是个大名鼎鼎的神医。
现在见到这位老故人,却是在她的手下讨活计,想报仇都一时报不了。
可以去举报她偷鸡摸狗,把她换走,可是换走了她,教坊司的其他管理婆子们,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这位古嬷嬷还有把柄在她的手里拿捏着,兴许还能给她母亲一点好日子过。
反正,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都是能利用就先利用。
不能利用之后,再说。
那古嬷嬷听了盛洛儿的话,“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刚来的吗?”
几分惊疑。
盛洛儿淡淡笑道,“我们盛府虽然没落了,但人脉还是有的,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好欺负呢。”
虚虚实实,虚张声势。
古嬷嬷一下子被唬住了,“行了,我以后照看些你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的,好的。”
等古嬷嬷走了之后,盛夫人才缓过神来。
“洛儿?你?”
千言万语,为什么她的女儿也是头一天来,知道这么多教坊司阴私的事情。
盛洛儿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母亲,您别问,你身上的衣裳湿了,回去换一身吧。”
盛夫人神情百般复杂,最后落了泪,“洛儿,你千金大小姐,当真心甘情愿去当乐伎……”
“没什么不好的,我琴棋书画乐样样精通,不用人教,直接就可以去当头牌,盛家大小姐已经死了,以后,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盛洛儿眼底闪过怨毒。
“我会让盛觅觅两姐弟,都得到她们该有的下场,母亲,你以后受苦了,也别怕,你还有女儿我。”
盛夫人在这一刻内,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儿。
这让她心里又难受又害怕又悲凉。
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