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理解她的心情。
就像上次我劫后余生,在清远乡村见到那副家庭温馨的画面,给人心绪很大的刺激。
相比来讲,我母亲只是离开而已,可卓希的血脉手足,却拿着刀刺向她,迫使她不得不反击,胜利的成果,远远抵消不了亲情的失去。
范叔瞅见我们来了之后,马上从位置上起身,笑呵呵地迎了过来,给我发了一支烟。
“先生、小姐,你们最近挺忙吧,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我回道:“倒真有点忙,一闲下来便想念范叔这一口了。”
范叔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女儿最近在学,让老顾客尝尝她的手艺阿珍,两份加量的碗仔翅,再来点烤生蚝和腰子、两瓶酒。他们是我老主顾,你可得发挥好。”
我们坐了下来。
卓希幽幽地说:“真羡慕阿珍,煎炒烹炸皆是温暖,但有些女孩,锦衣玉食却彻骨饥寒。”
这话虽然表述方式不大一致,但与那天我与棠姑娘对话意思却差不多。
我学着棠姑娘那天安慰我的样子,指了一指她身上的衣服。
“有得有失,你抵抗完彻骨饥寒,身上就会长出了一副不怕雷击雨淋的盔甲。”
卓希愣了一下,手握着热气腾腾的水杯。
“背盔甲好累的,我不开心。”
“每个人都要背负一些枷锁,既然脱不掉,只能笑着背喽。”
“”
阿珍把碗仔翅和其他食材全端了上来。
两人吃了一会儿,卓希却停下了碗筷,不再动了,只是默默地喝酒。
我说:“老喝酒不吃菜容易醉,碗仔翅味道比起范叔做的差了一些,但比别的地方却好上太多。”
卓希有一些醉意,答非所问。
“我小时候,衣食穿戴很高档,身边小伙伴很羡慕我,都叫我卓公主。可我却很羡慕他们,他们有父母兄妹陪着,看电影、玩转轮、学才艺,而我父母总在外面打打杀杀,哥哥又比我大,不理我,所以我每次都独来独往的,很孤单。”
“后来刘盛雄出现,他会陪着我玩,我愚蠢地视他为珍宝。他背叛我之后,我曾想不通,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再后面,我又觉得,至少还有两位哥哥可以依靠,于是我努力填充自己,做好一切,不丢卓家的脸,成为了大家口中的港市霸王花。”
“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你来了,却好似又带我坐了一遍过山车,解决了刘盛雄,收拾了两位哥哥。过程倒是刺激,结果也很成功,但回过头一看,发现无论是感情还是家,最后都像花瓶一样被我给砸得支离破碎,好像除了钱财,好像一无所有。”
我一口碗仔翅差点呛出来,笑了。
“喂!你要不要这么装?钱财不要,我可以受累保管的。”
“你没兴趣的。”
“我怎么会没兴趣?”
“因为你身上也背了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