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行的人只当你们是小偷，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但我知道，想要练就纯熟的扒窃手段，你们付出的辛苦不比任何人少。”
“陈曦，你年纪轻轻，身上全是伤疤，想必是初出茅庐的时候没少被人抓现行揍得吧。”
“老黄，那天早上选拔贼王的时候，我从你口袋里顺走镊子，看到里面有张照片，我猜应该是你前妻和女儿……”
“铁头，为了练一手口含刀片的功夫，你应该没少受伤吧。你说话有点大舌头，吐字不清晰，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还有你，你，你们所有人。”
“我知道，大家为了学会一门手艺，不断忍受折磨，忍受嘲笑，和你们比起来，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人，简直轻松了几百倍。”
在场几十名贼犯没有一人出声，都沉浸在苏晨的话语中。
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们当年拜师学艺，用各种粗糙的方法磨练技艺的场景。
几十名贼犯都对苏晨的话产生了共鸣，心中一阵辛酸。
苏晨忽然语气一转，带上几分嘲弄。
“但我要告诉你们。”
“这些轻视，这些嘲讽，都是你们应得的！”
对面的贼犯听到这话，同时瞪大了眼睛，眼睛通红，愤怒地盯着苏晨。
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反驳，全都下意识地等着苏晨继续说下去。
“愤怒？不甘？”
“呵呵，你们有这种情绪也是正常的。因为你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你们这些人，就是一群社会的渣滓，除了偷盗财物，威胁社会安定，还能做什么？”
“是能让曾经离开的人重新回到身边，还是能让家里人骄傲地在外人面前说一句，我儿子是贼，我丈夫是贼？我父亲是贼？”
对面几排贼犯目光死死盯着苏晨，双拳紧握，想要反驳，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苏晨手指一抖，手中的钢笔消失不见。
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满眼都是同情和悲悯。
“路，是自己选的。”
“你们经历过的痛苦，我也经历过，甚至比你们还要辛苦一万倍。”
“但我却和你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因为我不想成为一只活在阴影里的老鼠，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苏晨表情再度变化，严厉地大声呵斥。
“难道你们真的甘心这辈子永远被人看不起？”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当贼是一种荣誉？”
“难道你们就不想改变命运，让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人后悔吗！”
“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一辈子当贼吗！”
此时，房间里回荡着苏晨振聋发聩的话语，几十个小偷早已经热血沸腾，只剩下黎琛一个人还能保持冷静，但面色十分难看。
贼犯们全部攥紧拳头，拍打着桌面，大喊出声。
“不！”
“我不想！”
“晨哥……不，苏警官，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