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帘子掀开,脸色苍白的陆重锦出现在众人眼前。
短短几个月不见,他身上那一股意气风发的劲所剩无几,瘦了好几圈。
陆母心都要活活疼碎了,待看见陆重锦跛着脚走出来时,更是目眦欲裂。
之前还抱着的侥幸心理顷刻间碎了个干净。
几人将陆重锦搀扶进陆府,凌依依要为陆重锦找郎中来看腿,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重锦喝止:“不用!”
自从腿断了之后,陆重锦对有关字眼就敏感了不少,也很抗拒旁人为他医治。
陆母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锦儿,你的腿如果不看,落下病根了可如何是好?”
陆诗蓝红着眼眶恨恨开口:“我二哥受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还没有军功,这简直没有道理!陛下是怎么想的?”
此话一出,陆盼山和陆母都变了脸色,陆盼山一边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人,一边上前去捂住自家妹妹的嘴。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你是想害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吗!”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怎么办,现在陆府连个顶事的人都没有。
就连陆母都掐了女儿一把,“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看来是我平日里太娇惯你了!”
陆诗蓝咬着嘴道:“娘,难道我说错了吗?哥哥受了这么大的罪,还不如一个弃妇的功劳高,你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你们能咽下这口气吗?”
陆母和陆盼山都不说话了。
他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倒是陆重锦,抬起头问:“晏菡上了功榜?”
陆诗蓝道:“对,她不过捐了点粮食,哪里比得上二哥你斩杀了西凉二王子?我看这战功不是按功劳来定,而是按家世定的。”
陆重锦低下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色,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在此时,家丁的声音在外响起:“老夫人,孟小姐来了。”
听到孟小姐三个字,陆重锦的眼底闪过点点慌乱。
陆府其余人没有注意到,陆诗蓝听见孟乐妍来了,眼底瞬间闪过怒意:
“她来这里做什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孟乐妍一直都心悦陆重锦,当初及笄礼上她娘孟夫人都说的那么绝情了,也还是没断了她的念想。
陆重锦出征的这段日子就偶尔登门来看望陆母,如今更是好了,陆重锦刚回来,她就像苍蝇似的贴上来了。
陆诗蓝也很反感,她没好气道:“真是阴魂不散,没眼力劲儿!”
孟夫人毁了她的及笄礼,如今还没体面人家上门提亲,她对孟乐妍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反观陆母却眼神一亮,忙叫道:“快把人请进来!”
孟乐妍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她也是陆母眼中儿媳的上上之选。
之前想着陆重锦有战功,陆母尚且愿意和她来往,更别提现在陆重锦没有战功了。